第三道：准备一份伪奏折，明日递进勤政殿。内容写“北境粮运受阻，需调拨三千精兵押运”。这样后续真要出兵，也有正当理由。
写完后，我把密令卷好，放进特制的玉筒里。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黑羽影鸦从梁上飞下，落在案头。我将玉筒绑在它腿上，低声说：“送去老地方，一个时辰内必须送到。”
影鸦点头，展翅从窗缝飞出去，眨眼就没入夜色。
做完这些，我才松了一口气。但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刚才强行开启远瞳两次，烬心火反噬得太狠。我解开袖扣，右臂内侧浮现出一道裂纹般的红痕，那是妖力透体的标志。再这么下去，迟早会伤到根本。
我盘膝坐下，左手按在尾戒上，开始运转护阵。鲜血从掌心渗出，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圈。血线亮起微光，一圈圈扩散开来，把我围在中间。这是狐族秘传的隔绝阵，能挡住一切窥探。
阵法刚成，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千年前的战场，硝烟弥漫。一名披甲武将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同样的虎符，抬头看向高台上的狐袍女王。他说了一句什么，但我听不清。
画面一闪就没了。
我喘了口气，心跳还没平复。这种记忆碎片最近越来越多，每次出现都伴随着剧痛。我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一定和烬心火有关。
但现在顾不上这些。
我抹掉掌心的血，站起身。外面更鼓敲了四下，快五更了。再过两个时辰，萧云轩就要上早朝。我得在他回来之前把局面控住。
我走出偏阁，往御书房走。路上遇到巡夜的宫女，她低头行礼，我没理。走到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翻纸的声音。有人已经在了。
推门进去，是值夜的文书官在整理奏折。他看见我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起来吧。”我说，“把今日待批的折子放左边。”
他应声照做。我坐到案前，拿起朱笔开始批阅。动作很稳，没人看得出我刚刚经历过什么。
但耳朵已经不受控制地微微竖起，露出一丝狐形轮廓。尾戒也在持续发热，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知道北境的事还没完。
我也知道，如果风无涯真的出了问题，接下来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极准。
我放下笔，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这一局，由我先落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收回耳朵，坐正身子。
门被推开，萧云轩走了进来。他看见我坐在案前，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
我没回答，只把一份奏折推到他面前。
“北境粮运出了点问题。”我说，“你看看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