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城墙边，浑身发冷。刚才那一趟耗尽了精元，连呼吸都像在拉风箱。但我不能倒。必须看到结果。
天刚亮，第一口井水被饮下。是一个垂死的孩子，母亲抱着他跪在井边，颤抖着舀起一勺。
孩子喝完后，安静了片刻。忽然睁开了眼，发出一声啼哭。
那声音不大，却像雷劈开乌云。
女人嚎啕大哭，抱着孩子转圈，嘴里不停喊：“活了！活了！”消息像火一样烧遍全城。
更多人涌向井边。有人不信，说这是妖术害人。可当第二个、第三个病人醒来时，质疑声消失了。
街头渐渐有了动静。小贩推着车出来卖粥，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一个穿红袄的小女孩举着糖画跑过长街。
那是狐狸形状的糖画。
我盯着她手中的糖画。狐尾突然轻轻摆动了一下，指向皇陵方向。
我没动，只是记住了这个细节。
禁军回报，三十六口井全部投露完毕，目前已有七成患者退烧，两成苏醒进食，死亡人数归零。
太医院全体跪在宫门前，叩首不止。有人说我是活神仙，有人说这是狐仙显灵。也有人说：“妖术终究不长久，今日救人，明日未必不杀人。”
我不在意这些话。
眼下最重要的是，冰莲已用尽，若疫情反复，再无解药。而那糖画狐尾的指向，绝非偶然。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晨光照在屋檐上。第一个痊愈的孩子被人抱着走过街口，他手里还攥着半块糖画狐狸。
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笑了。
这时，一名禁军快步奔来，手里拿着一只烧焦的纸鹤残骸。
“娘娘，南巷发现这个，是从北境飞来的。”
我接过纸鹤。灰烬中有半个印记，和昨晚使团国书上的牡丹纹起笔一致。
同一个人写的。
我抬头看向皇陵方向。那里一片寂静，坟头石兽蒙着薄霜。
孩子的笑声还在耳边。
他举起糖画，对着太阳看，说：“狐狸在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