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传统仪式的最后一环。丰收之神要被民众抬上天空，象征五谷丰登、国泰民安。往年都是木轿，今年不知谁下令换成了金漆的。
我没阻止。这种时候，必须让民心稳住。
我走上台阶，伸手扶住轿杆。百姓欢呼，用力将轿子抬起。锣鼓声震天响，舞乐再起。
轿子升到半空时，顶部突然爆裂。
一块破布飞了出来，在风中展开——正是那面双头鹰军旗！布面陈旧，边缘烧焦，但徽记清晰可见。更关键的是，火漆封印的位置，残留着和灰烬中相同的牡丹纹。
我站在摇晃的金轿上，九尾虚影在月下浮现，环绕成环。我举起手臂，指向那面军旗。
“这面旗，”我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三年前插在黑水关城楼，被风沙吹了七个月才倒下。如今它藏在庆典礼器里，是谁放进来的？是谁批准这支舞队入宫的？”
没人回答。
百姓盯着那面旗，脸色变了。有人认出了布料的质地，低声说：“这不是敌国正规军用的布吗？他们怎么会拿到？”
“是不是宫里有人通敌？”另一个声音喊出来。
禁军统领带人冲向其他舞姬，挨个搜查。其中一个袖口也被发现藏针，当场按倒在地。
我站在金轿顶端，风把宫袍吹得猎猎作响。眉心朱砂滚烫，像是要裂开。烬心火在我体内循环，提醒我还有东西没结束。
底下百姓越聚越多，围成一圈圈人墙。他们不再只是看热闹，而是自发组织起来，检查进出人员的令牌。
“护我妖妃！”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
很快， thousands voices joined in. 声浪一波接一波涌上来。
我低头，看见金轿底部刻着一行小字，被金漆盖住大半，只露出最后几个字：**……生于亥时，命属北辰**。
那是批文编号的格式。属于内务府备案的贡品登记。
也就是说，这顶金轿，是官方采办的。
不是民间献礼。
是有人特意安排它出现在今天。
我正要细看，头顶忽然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
最后一块军旗碎片在风中翻滚，露出背面——那里用血写着三个字：
**你输了**。
字迹歪斜，像是临死前写的。
我盯着那三个字，手指慢慢收紧。
轿子还在上升，离地面已有十丈高。百姓的呼喊声、鼓乐声、禁军的脚步声混在一起。
我站在最高处，九尾虚影映在月光下，像一轮燃烧的轮盘。
风把那块写满血字的布吹向广场中央，它旋转着，缓缓下落。
落在一名老妇人脚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