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从发间取下银簪。
这是春桃上次送我的，说是镇邪用。其实没用，但我一直戴着。
我用簪尖划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冰链上。
血顺着寒气爬上去，渗进新使的皮肤。
他抽了一下。
血进入他体内后，烬心火在我识海里响了一声。
像是一扇门开了条缝。
我看到了一点画面。
一间黑屋，墙上挂满人皮。一个人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在皮上写字。
字是反的。
我看不清内容。
但桌上有一朵干枯的牡丹，花瓣五片，边缘焦黑。
画面消失了。
新使喘了口气，嘴角流出一丝血。
他体内的符咒被我的血压住了，暂时不会发作。
但我也没好到哪去。
肋骨处传来钝痛，像是有人拿刀在里面搅。
烬心火每次用血换信息，都会反噬。
我靠在凤椅上，闭眼两秒。
再睁开时，目光落在新使脸上。
“你不是第一个。”我说。
他没反应。
“你们的人，已经来过三次了。”
第一次是使团正使，签完和约就死。
第二次是卖药道士，掺骨灰养邪阵。
第三次是舞姬，袖子里藏毒针。
现在是第四次。
换了个方式，用请罪当掩护，带符咒进来。
他们想干什么？
不是刺杀皇帝。
也不是毁我名声。
他们在布一个局。
一个需要活人触发的局。
我盯着新使的眼睛。
“幕后那个人，”我说，“是不是姓沈？”
他眼皮跳了一下。
我知道了。
不是沈玉容。
她已经废了，关在冷宫。
但还有别人。
沈家的人。
中书令一脉，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活着。
其中一个女儿，嫁去了敌国。
我正要再问，殿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一队人。
穿的是宫卫靴，但节奏不对。太齐，像是练过的。
我抬手，让禁军别动。
春桃也听到了，她从殿角探出头，脸色白了。
脚步声停在门外。
没有人进来。
我盯着门。
烬心火在体内缓缓转动。
尾戒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因为危险。
是因为共鸣。
就像城外那块碑发光时的感觉。
我慢慢站起来。
新使被冰链锁着，头垂着，但他的右手，正一点点往袖子里缩。
我想起来了。
他刚才摔国书的时候，右手袖口翻了一下。
里面有个铜片。
和第207章搜出来的牡丹纹铜片，是同一块。
他们要对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