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震得地面都在颤。人们跪下来，朝着高台方向叩首。有些老人边哭边磕头，嘴里念着儿子、丈夫的名字——那些死在北境战场上的亲人，终于能瞑目了。
我缓缓收回妖力，火莲消散，身形落地。玄色宫装完好无损，眉间朱砂依旧鲜红。我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静静望着北方天际。
风无涯的身影已经消失，但我知道，他还在那里。
萧云轩走了过来。他手里握着龙纹玉佩，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愤怒。他只是站在我身边，抬起手。
我伸手搭上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收紧，很用力。
我们并肩站着，面对沸腾的人群。谁都没有说话。
暗卫很快押来三个俘虏，全是混在工匠队里的敌国细作。另外还有五具尸体，倒在宫墙外围，脚底都沾着西漠黄沙。这个细节被几个懂行的老兵认出来，当场指认：“这是敌国死士的标记！他们从西漠绕道潜入的！”
证据链闭合。
没人再质疑这场袭击的真实性。
庆典没有中断。礼乐重新奏响，鼓声比刚才更响。百姓擦干眼泪，继续跳舞唱歌。有人抬出早就准备好的花轿，装饰得金碧辉煌，说是给君妃和皇帝坐的。
我看了眼那顶轿子。
轿身用金丝绣满狐纹，和我宫装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轿顶还挂着一串铃铛，风吹过来，叮当作响。
人群开始喊：“抬轿！抬轿！”
几十个青壮年挤上前，弯腰准备把轿子扛起来。按照民间习俗，这种轿子要由百姓亲手抬起，抛向空中三次，象征把福气接到天上去。
萧云轩低头问我：“上去吗？”
我说：“好。”
他先迈步踏上台阶，回头伸手拉我。我的脚刚碰到轿沿，忽然听见一声异响。
不是钟声，也不是鼓点。
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来自地下。
我低头看向脚下。
轿子底部的金漆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木纹。那颜色不像普通木材，倒像是……浸过血又晒干的痕迹。
我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那块木板。
温度很低。
比冬天的石头还要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