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变了。
“所以这一局，不只是政变。”我说，“是换主。他们要立一个新帝。先帝庶弟之子，已经在城外了。”
他握紧了椅子扶手。“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我说，“在驿馆。他们说了。”
他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最后停在我面前。
“如果这是真的，那朝中不止一个内应。”
“是。”我说，“李承业只是明面上的。背后还有人。”
“谁？”
“我不知道。”我说，“但现在开始，我会找。”
他看着我，忽然问：“若有一日，你也成了朕看不透的人……该怎么办？”
我抬头看他。
“我若想乱，早在边关就动手了。”我说，“我不为权，也不为你。我是为了这宫里活着的人。包括你。”
我取下发间的狐尾步摇，放在桌上。“你要不信，这个可以留下。”
他伸手拦住。“不用。”
他把龙纹佩玉拿出来，再次递给我。“这东西，从你接下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收回。朕信的不是命令，是你。”
我看着他。
他没笑，也没说什么重话。但他站在这里，把兵权交出来，已经是最大的信任。
外面更鼓响了，三声。
天快亮了。
我们走到窗前。晨光一点点照进来，落在院子里的石砖上。
“明日此时，我要看到破局之始。”他说。
“会的。”我说。
他走了。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我站在原地，没动。
我把玉简副本拿出来，摊在桌上。手指划过三个点：南门、观星台、礼乐司。
然后我闭上眼，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双耳微微一动，妖力散开，监听全宫。
西角楼方向，有脚步声轻移。不是宫人巡逻的节奏。
我睁开眼。
桌上的狐尾步摇突然震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伸手按住它。
远处屋檐上，一片瓦松动，滑落半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