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还有喊杀声，西廊的火还在烧。我知道战斗还没结束，可现在最危险的一波已经被拦下。我撑着狐牙刃跪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沉。
烬心火在我体内跳动，越来越弱。它快要熄了。
我抬手抹掉嘴角的血，靠住旁边的柱子。视线有些模糊，但我还能看见萧云轩的脸。他蹲下来，脸色发白，手在抖。
“你疯了……你明明可以走……”
我没回答。只是轻轻笑了下。
然后抬起手指，点向地面。
最后一丝妖力顺着指尖流入青砖。我低声念出九黎古语的第一个音节。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但每一个字都带着狐族血脉的印记。
嗡——
空中九尾狐影再次浮现，环绕勤政殿一周。那些正在缠斗的宫人忽然抬头，只见点点金光从天而降，落入他们手中。原本黯淡的刀刃开始发光，有人捡起断枪，有人握紧木棍，全都挺直了背。
“护驾！护我帝后！”
吼声震天。
我知道，他们不会再退了。
我也知道，我撑不住了。
身体一软，我往下滑去。意识像被风吹散的灰烬，一点点消失。但在彻底昏过去之前，我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我。
是萧云轩。
他抱着我，跪在台阶上，声音发颤：“别闭眼……看着我，听见没有？”
我努力睁开眼，看着他。
金瞳渐渐褪去，只剩下琥珀色的眸光。我轻轻动了下嘴角，说：“我说过……要陪你走到最后。”
他的脸在我眼前晃动，有光落在他眼角，像是要哭。
我没有再说话。
风从破损的屋檐吹进来，卷起一片灰烬。远处仍有打斗声，火光映在墙上跳动。一个宫人冲过来跪下，手里举着染血的短刀。
萧云轩低头看我，又抬头看向那人，声音低沉却清晰：“传令，封锁所有通道，活捉主谋。”
他的手臂收紧，把我抱得更稳。
我的手垂在一旁，指尖沾着血，在青砖上划出一道短短的痕迹。
血还没有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