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会开口。这种人，宁死也不会供出主子。
但我也不急。
我低头看着他，声音很轻：“你们的主子跑了。”
他身体一僵。
“他把你留下当替罪羊，自己走了。”我继续说，“他连你的家人都没安排好。你知道吗？你娘昨天晚上就被关进了刑部大狱。”
他猛地抬头，嘴唇抖了一下。
我没再看他，转身对旁边的羽林卫说：“先关进天牢最底层，单独一间。不准任何人探视，包括刑部官员。”
他们应声要把人带走。
我走出几步，忽然停下。
“等等。”我说。
所有人静住。
我回头看向那个首领，目光落在他右手袖口。那里有一点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但位置不对——不是他自己的伤口。
我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把袖子掀开。
一块布角缠在护腕内侧，染了血，质地粗糙，带着药味。
这不是宫里的料子。
我扯下布角，捏在手里。
是民间常用的粗麻，常用来包伤药。重臣甲受伤了，有人给他包扎，用的就是这种布。
我盯着那块布，烬心火忽然跳了一下。
火焰低语再次响起：“血引已现，东南三里，屋檐覆雪。”
我抬眼看向前方。
宫墙之外，街道尽头，一座小院藏在巷子里，屋顶积着昨夜的雪。
就是那里。
我握紧布角，转身走向勤政殿内堂。
脚步比刚才稳了。
肩上的血还在流，但我感觉不到疼。
我把布角放进袖袋，和玉扣放在一起。
坐下来，闭上眼。
金瞳未熄，烬心火未冷。
我等天牢的消息，也等那个逃走的人露出下一个破绽。
只要他还在呼吸，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