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甲被两名战友扶下前线，右腿伤口裂开，血流不止。他嘴里还在喊：“守住防线！别让他们回来！”
有人给他包扎，他一把推开：“我没死！还能打！”
“你已经做到了。”扶他的士兵说，“你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士兵甲咧嘴笑了，头一歪，昏了过去。
风无涯站在营地中央，看着手下忙碌。医官在救治伤员，工匠抢修防御，斥候不断回报四周安全。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青铜铃铛。
只剩一枚了。
他知道这东西珍贵，也明白她为何会提前送来。她看得到他看不到的东西，算得出他会遇到的劫难。
他把铃铛收回玉匣，贴身放好。
这时，天空飘下一片雪花，落在他肩甲上，很快融化。
他抬头。
雪又下了。
可这一次，风里没有杀意。
远处山峦静默，仿佛刚才的激战从未发生。只有满地残甲和未熄的火堆证明，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风无涯摸了摸胸前内袋，妹妹的信还在。旧披风裹在身上，带着熟悉的温度。
他走向了望台。
每一步都沉重，但他走得稳。
登上高台，他抽出破军枪，插进冻土中。枪身笔直，像一座碑。
“点灯。”他对亲卫说。
三盏灯笼依次点亮，挂在台角。火光映照他的脸，坚毅如铁。
下方营地逐渐恢复秩序。士兵们搬运尸体，修补围墙，重新布防。有人低声唱起边关老调，歌声沙哑却有力。
风无涯望着北方。
他知道那边还有敌人，还有阴谋，还有打不完的仗。
但他不怕。
他有兵，有将，有国，也有她在宫中默默守护。
铃铛是她给的，信任也是她给的。
他不能辜负。
亲卫走来：“将军，要不要歇一会儿？您从昨天到现在没合过眼。”
“不了。”他说，“我在就行。”
他站着，一动不动。
像一根钉子，扎在这片土地上。
忽然，他胸口一热。
低头一看，温灵玉正在发烫。
他怔了一下。
这是她送的护命玉，平时只是温润，从不发热。现在却像被火烧过一样。
他立刻警觉。
难道……还有变数？
他抬手，准备下令加强警戒。
就在这时，北方雪原尽头，一道黑影缓缓站起。
不是人。
身形佝偻，披着破袍，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嘴，正一张一合。
它开口了。
声音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直接出现在所有人脑子里。
“风无涯……你以为……赢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