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站在原地，没有谢恩，也没有退下。百官看着我，眼神复杂。有人恨，有人怕，也有人眼里闪着光。
一个年轻官员低声说了句什么，旁边的人立刻拉了他一下。但我听见了。
他说：“她真的做到了。”
我听见了，但没反应。我只是盯着地面。那层法术掩盖下的伤还在烧，每呼吸一次，肋骨就像被刀刮过。
可我不疼了。或者说，疼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像心跳，像呼吸，不需要再去注意。
萧云轩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我。他忽然开口：“你累了，回去歇着吧。”
我没有动。
“臣还有事禀报。”我说。
他挑眉：“讲。”
“宗庙虽清，但地底仍有残息。刚才路过月华门，发现地砖裂缝透出红光，与昨夜邪阵同源。尚未查明来源，但不可轻视。”
殿内众人神色一紧。
礼部尚书忍不住问：“会不会是……余党未除？”
我没回答，只看向萧云轩。
他沉默片刻，下令：“即刻封锁月华门周边，调暗卫排查地底结构，不得擅动任何痕迹。”
“是。”一名侍卫领命而出。
我又说：“此外，昨夜擒获的五十七人，已分三批关押。其中一人招供，背后主使与贺家有关。铜牌刻‘贺’字，极可能是内外勾结。”
萧云轩眼神一冷：“贺家？”
“正是。”我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放在身前案上，“这是从俘虏身上搜出的信物。背面刻字，手法与当年边关叛案一致。”
他盯着那块铜牌，许久未语。
终于，他开口：“查。彻查贺家所有产业、门客、往来书信。若有牵连，满门问罪。”
“陛下！”又有大臣出列，“贺家乃三朝元老，岂能因一枚铜牌定罪？”
萧云轩冷冷看他：“你也想等龙脉彻底崩塌，再来说这话？”
那人不敢再言。
我收回铜牌，放入袖中。任务还没完。邪阵背后的势力没浮出水面，贺家是否真与敌国勾结，还需证据。但现在，我已经有了查的资格。
不再是偷偷摸摸，不是靠萧云轩私下默许。
是以“皇宫守护者”之名，光明正大地查。
我终于抬起头，直视前方。丹陛之上，萧云轩看着我，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是一种确认，一种信任。
他知道我能撑住。
我也知道，我必须撑住。
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不再躁动，也不再灼烧。它像一把藏在血肉里的刀，随时准备出鞘。
我不会让它白白燃烧。
只要我还站在这座宫城里，就没人能再动摇它的根基。
一名内侍快步走入殿侧，附耳向萧云轩说了几句。他眉头微皱，随即看向我。
“宗庙偏殿……又有异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