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之中，一位年长将军缓缓抱拳，向我微微颔首。我没有回礼，只是轻轻点头。这一动作很小，但很多人看到了。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明白。
权力从来不是赐予的，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我现在站的位置，是用命换来的。昨夜逆行接脉时，每一步都可能神魂俱灭。我没有退，因为身后就是整座皇宫。
周元柏终于退了回去，站在原列中，脸色铁青。他身边的几名老臣交换眼神，神情不甘，却无可奈何。
我知道他们还会找机会反击。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但现在，他们输了。
我依旧站在丹陛中央，没有退下。玄色宫装垂落在金砖上，发间步摇未响，眉间朱砂光晕渐隐。烬心火在体内低燃，提醒我伤势未愈，但它也在告诉我——我还活着，还能战斗。
萧云轩终于开口：“今日朝议至此，散朝。”
百官陆续退下。脚步声在大殿中回响，渐渐远去。
我没有动。
几位重臣经过我身边时，刻意绕开几步。没有人敢与我对视。那种敌视变成了敬畏，哪怕这敬畏中带着恐惧。
我知道，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人当面称我为“妖妃”。
至少，不敢再说出口。
一名小太监走来，低声问：“娘娘，是否回宫？”
我没有回答。
我的手指轻轻抚过尾戒。它刚才微微发烫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烬心火在耳边响起低语，那是远古妖族的语言，只有我能听懂。它在说——**宗庙偏殿，血碗已碎，新阵未成，但有人在动。**
我抬眼看向前方。
太极殿尽头，通往宗庙方向的长廊空无一人。阳光照在青石地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迈步向前。
裙摆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走到殿门口，我停下。
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丝极淡的腥气。
不是血的味道，是符灰燃烧后的残味。
有人刚刚在那里烧过联络符。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深处闪过一抹琥珀色的光。
然后我继续往前走。
脚步平稳，没有迟疑。
长廊尽头有一扇半开的侧门，门缝里透出一线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