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撑得太久。”他说。
我接过茶杯，手指有些发抖。连日奔走，妖力耗损严重，烬心火在体内隐隐躁动，像要把我的骨头烧穿。
“只要粮道通，百姓活，这点痛算什么。”我笑了笑。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坐在我对面，静静看着我喝茶。那一刻，殿内很安静，只有茶水轻晃的声音。
喝完茶，我起身告辞。走出偏殿时，朝阳正从宫墙上方升起，照在青石板上。昨夜那股腐味已经散了，空气里有露水的味道。
我走到宫门高台，第一支铁甲粮队正在集结。士兵们检查车轮、绑紧绳索，动作利落。领队校尉过来行礼，双手接过令箭和钥匙。
我打开自己的锦囊，取出那把铜钥，放进他掌心。
“这把钥匙，只能由你保管。”我说，“中途若有人强行取走，我会立刻知道。”
他重重点头：“属下誓死护粮！”
车队缓缓启动，铁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站在高台上，一直看着他们驶出宫门，拐上通往东灵的官道。
风拂过耳畔，我抬起手，将尾戒贴在唇边，低声念了一句妖咒。烬心火慢慢沉下去，像炭火熄了焰，只留下余温。
体内的疼痛减轻了些。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城楼角落有个身影一闪。是个小宦官，穿着杂役服，手里提着个食盒，正往偏门走去。
他走得很急，脚步有点乱。
我皱了眉。
刚才点卯时，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我转身快步下台，朝着偏门方向追去。高台石阶一级级落下，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那人进了窄巷，脚步更快了。
我加快速度，手指已经扣住尾戒。
他忽然停下，把手伸进食盒。
我冲进巷口，看见他掏出一块黑色布包，正要往墙上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