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因为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我不想再看到下一个春桃,因不懂辨蛊而死在箭下。也不想再有孩子,明明能救却无人会救。”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变了。”
我没问怎么变。
他说:“以前你做事,总带着防备。每一步都算好退路。现在你往前走,不再回头看。”
我说:“因为我明白,有些事必须做,哪怕有风险。”
他点头,重新坐下,提笔又写了一道手谕:“即日起,调拨库银三千两,用于安识院修缮与初期运转。所需人手,由内务府配合调配。”
我接过手谕,收进袖中。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又说:“不必担心阻力。若有大臣反对,朕亲自应对。你是妖妃,也是山长。这天下,该有个地方,光明正大地教你所知的东西。”
我说:“谢谢陛下。”
他抬头看我:“不用谢。你是为这个国家在做事。”
我站在原地没动。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一名影卫出现在殿门外,单膝跪地:“启禀陛下,京郊三村病情加剧,已有两名孩童昏迷不醒,地方官请求立即派人前往。”
我立刻开口:“备马,我要去一趟。”
萧云轩皱眉:“你刚回来,还没歇息。”
我说:“就是因为刚回来,才知道这事不能拖。安识院要建,但眼前的人更要救。我去现场查看蛊源,顺便测试第一批候选孩童的灵觉反应。”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点头:“准。派四名影卫随行,带上应急药箱。天黑前必须回宫。”
我说好。
我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停下。
我说:“等我回来,就起草安识院的第一份章程。三个月后,我要让第一个学生站在这里,亲口告诉你,他学会了辨蛊。”
他坐在案后,光影落在肩头。
他说:“朕等着。”
我掀开帘子走出勤政殿。天光已亮,朝阳升起,照在宫道上。我快步前行,脚步坚定。
马已在宫门外等候。
我翻身上马,缰绳一拉,马匹前蹄抬起,发出一声嘶鸣。
我双腿一夹,马儿冲了出去。
风吹起我的玄色宫装,金线绣的狐形暗纹在阳光下一闪。
我右手按在胸前,感受到尾戒的温度。
烬心火静静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