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囚徒的神，只做觉醒的人。”
说完，我割开掌心，将一缕魂魄投入阵图。烬心火随之燃烧，顺着地脉扩散出去。光芒沿着纹路流动，一路延伸，越过山川，跨过江河，最终抵达五域边界。
这不是占有。
是释放。
是让那些曾经被封锁的真知，重新回到天地之间。后世若有缘者路过此地，感知到一丝波动，便可自行参悟。不需要加冕，不需要传承仪式。只要心能共鸣，就能听见火语。
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不是因为复仇，也不是为了权力。
是为了不让那段历史再次被抹去。
我转身走出大殿，脚步平稳。尾戒还戴在手上，裂痕仍在，但不再发烫。它温顺地贴着皮肤，像一位老友。
林七和护卫们还在外面等候。他们看到我出来，全都站直了身体。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上前。他们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防备，也不是敬畏。
是一种确认。
他们知道，我已经不一样了。
我对林七说：“准备回程。”
他应了一声，立刻去安排。其他人开始收拾行装。没有人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知道有些事不必说出口。
我最后看了一眼石门。藤蔓依旧缠绕，金点仍在空中转动。但这地方不会再被遗忘。它已经醒了，哪怕只是一丝气息，也会慢慢扩散出去。
风从山谷吹进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我很平静。
我想起了边关初遇风无涯的那个雪夜，想起了第一次走进皇宫时的脚步，想起了安识院第一个孩子学会画符的样子。这一路走来，我没有靠任何人施舍的力量。我用自己的伤换每一次觉醒，用血写下每一段路。
但现在我不需要再证明什么了。
真正的力量不是掌控一切，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
我抬头看了看天。云层很薄，阳光透下来，照在脸上。我忽然觉得有点累。
也许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也许可以去看看那些孩子长大后的样子。
也许可以在某个小镇住下，种一片花田，听风吹过叶子的声音。
但我现在还不能走。
还有事要做。
我走到队伍前，说：“出发。”
大家应声而动。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影子拉得很长。
翻过第一座山脊时，我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石门静静地嵌在岩体中，像沉睡的眼睛。
它等了千年。
终于等到了那个能打开它的人。
我转回头，继续前行。
脚步落下时，左脚踩碎了一片枯叶。
叶脉裂开的声音很轻。
像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