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少翊珩低笑起来。
他松开齿关，手臂却收得更紧，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撒谎。”少翊珩的声音含着笑，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若是真想，怎的如此平静？”
京墨的手指微微蜷缩。
他该如何说？
说殿下离去的这些时日，他第一回动用了父亲留给他的九位谷卫。
说他对着每一份谷卫传回来提及“北境”的书信失神久坐。
说夜深人静时他总盯着启明殿的方向，迟迟不愿入睡。
少翊珩的手忽然下移，附在他的左胸口处。
京墨呼吸一滞。
“此处。”少翊珩的指腹轻轻一按，“跳得这般急。”
另一只手却缓缓抽开他腰间玉带的系扣，“可这里，”玉带落地发出轻响，外袍随之松敞，“却还穿得这般齐整。”
温热的手掌探入……
京墨闭了闭眼，喉间溢出一丝压抑的喘-息。
“殿下……烛火……”
“亮着才好。”少翊珩吻着他的后颈，在曾经留下旧疤的皮肤上流连，“本宫要看着你。”
殿外寂静，烛芯噼啪一声爆出灯花。
少翊珩将人转过来，终于看清京墨眼底那片晃动的、湿润的光。
他低头去吻京墨的眼睛，尝到一点微咸的湿意。
“哭什么？”少翊珩的声音软下来，指腹抹过京墨的眼角。
京墨摇头，却主动仰首吻上他的唇。
这是一个带着颤意且生涩的吻。
少翊珩怔了一瞬，随即深深回吻，将他压向身后堆叠的锦被。
衣衫委地，烛火将交叠的身影投在屏风上，如山水起伏。
少翊珩在动作间忽地停住，指尖抚过京墨肩头一道新愈的浅痕。
“这伤……”
“前些日外出采药不小心擦着的。”京墨喘息着别开脸，“已无碍了。”
少翊珩沉默地看着他，眼底翻涌着京墨看不懂的暗色。
良久，他忽然极轻地叹了口气，将吻落在那道伤痕上。
“京墨，”少翊珩的声音埋在京墨肩窝，“别再受伤。”
京墨心头一颤，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背脊，指尖深深陷进他中衣的织锦纹路里。
夜还很长。
更漏声远，而一室烛火，终于在一阵骤急的晃动后，渐渐低垂，只剩暖融的光晕，笼罩着帐中相拥的轮廓。
那对影子已然静止，却仍紧密相依。
三日后清晨，少翊珩换上便服，带上一个布包便动身了。
临行前，他去到几人各自的殿门前驻足片刻，未打扰他们的休息，随即默默离开。
出了宫门，少翊珩翻身上马，马蹄轻扬，向着月国的方向一路前行。
他知道，此去月国，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待少翊珩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本应还在沉睡的几人悄悄站在宫墙上，遥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此行虽短，但几人心中均明白，少翊珩此次外出，皆非寻常。
只盼君早日安然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