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骤然降临!如同整个天穹塌陷,重重压落在四人身上。周围的空间瞬间变得粘稠如胶,空气凝固,大道规则仿佛被强行篡改、禁锢。
林枫四人脸色剧变,只觉得周身一紧,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更别提催动法力遁走了。他们就像是被琥珀凝固的蚊虫,僵立在半空之中,唯有眼中流露出惊骇之色。
“呵呵呵呵……”
一阵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丝丝阴寒气息的笑声由远及近传来。伴随着笑声,一道极其火辣妖娆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四人面前。
来人身着紧身红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容颜娇艳,眼波流转间却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邪异。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禁锢的四人,最终目光落在林枫身上,笑容愈发浓郁。
“我这运气还真是好呢。”女子红唇轻启,声音甜腻,却让听者心底发寒,“本以为只是来处理几条小杂鱼,没想到,竟然钓到了一条如此……精壮美味的金龙。”
她故作优雅地行了个古怪的礼节,“自我介绍一下,妾身,宁蒗。”
“宁蒗!?”韩苓潇闻听这个名字,瞳孔骤然收缩,失声惊呼,“你是百年前叛出沧州机窍阁,据说早已被清理门户的宁蒗!?你……你没死!?”
“哎呦,这位姑娘,怎么一上来就咒妾身死呢?”宁蒗掩口轻笑,身形一晃便到了韩苓潇面前,冰凉的指尖轻佻地抚过韩苓潇光滑的俏脸,目光最终停留在她那双清澈却此刻充满惊怒的眼眸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真是……好美的一双眼睛啊,灵气逼人,若是炼入我的’百美图’中,定能增色不少。”
“你也是幽冥殿之人?”林枫强忍着那股禁锢之力带来的疼痛,冷冷地盯着宁蒗,试图从她身上找到破绽。
宁蒗的注意力立刻被林枫吸引,她凑近林枫,几乎将鼻尖贴到他的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迷醉的神情。
“唔……好充沛精纯的阳刚之气!如此旺盛的生命本源……”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娇笑道,“岷山那老不死的,这次倒是送给我一份天大的厚礼呢。”
感受到宁蒗那毫不掩饰的、如同打量猎物般的目光,以及那绝对的实力碾压,林枫心念一转。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求饶更是徒劳。刹那间,他脸上那冰冷警惕的神色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殷勤笑容,变脸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姐姐!”林枫语气轻快,带着几分讨好,“姐姐这般天仙似的人物,何必打打杀杀,伤了和气呢?”
这前后判若两人、冰火两重天的态度转变,不仅让苏挽月、韩苓潇和冰璃三女瞬间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枫,就连见多识广的宁蒗也明显愣了一下。
“哎呦!”宁蒗回过神来,顿时被林枫这毫无节操的变脸逗得花枝乱颤,笑声愈发清脆,“小弟弟,你这张脸,变得可比六月的天还要快呀!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她伸出纤纤玉指,似乎想捏捏林枫的脸颊,但眼中那抹玩味背后,冰冷的杀意却始终未曾消散。
“姐姐我是真的很想把你这样有趣又’滋补’的小家伙留在身边,好好‘疼爱’呢……”宁蒗的声音依旧娇媚,但语气却悄然转变,从一丝虚假的怜爱骤然降至冰点,杀意沛然,“但是,对不起……”
她凑到林枫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如同情人低语般吐出冰冷的话语。
“你必须死!”
宁蒗话音甫落,素手轻扬,五指间已然凝聚起一团幽暗深邃的灵力漩涡。那漩涡虽不大,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周遭的光线仿佛都被其吞噬扭曲,空气发出细微的悲鸣。她眼中最后一丝玩味彻底消失,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杀意,指尖对准林枫的眉心,便要按下。
“等一下!”
林枫急声喝道,额角似有冷汗渗出,但脸上硬是挤出一个愈发灿烂甚至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笑容。
“姐姐~别这么着急嘛!”林枫的声音甜得发腻,语速极快,试图抓住每一线生机,“您看,我现在就是您砧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姐姐您修为通天,杀我不过弹指一挥间,易如反掌。难道……您就不好奇,我是怎么从岷山老人手上全身而退的吗?这其中可是有些门道呢!”
宁蒗动作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红唇轻吐两个字。
“不想。” 指尖的幽暗灵力并未消散,反而更凝实了一分。
“那……姐姐不想知道我身上藏着什么好宝贝?能让岷山老人都觊觎的东西,定然非同小可!” 林枫心头一紧,立刻转换方向,继续蛊惑道,试图用宝物勾起对方的贪念。
宁蒗闻言,轻笑一声,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和不屑:“杀了你,你身上所有的东西自然都是我的。我自会慢慢查看清点。” 她身为机窍阁曾经的顶尖天才,对宝物早已见怪不怪。
“可有些灵宝、法器认主了,外人不会用也是暴殄天物啊!” 林枫急忙补充,希望能展现自己的价值。
“你死了,它们便是无主之物。我自有手段抹去印记,重新祭炼。” 宁蒗的回答滴水不漏,彰显着她在这方面的绝对权威。
“我还有伴生灵宝!是圣阶的!举世罕见!姐姐难道不心动吗?” 林枫咬咬牙,抛出了自以为最后的筹码,试图用圣阶灵宝的稀有来打动她。
然而,宁蒗脸上的讥讽之意更浓了,她微微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圣阶伴生灵宝?呵……谁还没有呢?” 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傲然,“况且,就算你死了,我也有的是办法将你的伴生灵宝完好无损地剥离、祭炼出来。莫要把我与岷山那种需要依靠血祭之类的蠢笨手段的废物相提并论。”
“……”
林枫顿时语塞,心中暗骂这女人简直油盐不进,思维缜密,毫无破绽可寻。自己所有拖延的借口,在她绝对的实力和认知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一股真正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小弟弟,脑筋转得挺快,可惜……还有遗言吗?看在你让我笑了片刻的份上,或许我可以发发善心,帮你转达一句半句。”宁蒗似乎很欣赏林枫这番黔驴技穷的模样,她指尖的毁灭灵光微微吞吐,如同毒蛇的信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枫,如同猫捉老鼠般最后戏弄道。
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下来,林枫瞳孔紧缩,几乎能感受到那幽暗灵力触及皮肤的冰冷刺痛感。
“你有遗言吗?”
一道低沉、平静,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冰冷杀意的男性嗓音,毫无征兆地自宁蒗身后极近处响起。这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瞬间穿透了宁蒗布下的灵力禁锢,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