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踉跄着被拽了两步,心里的恨意与慌乱搅成一团乱麻,想说什么,却又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你....”江清月回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急切的恳切。
凝雪的目光落在江清月身上,眼前的人,气色红润,脚步轻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健康的鲜活,状态好得不能再好。
她清楚记得,不久前江清月的伤势有多重,连下床都费劲,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脸色发白,怎么可能短短时间里就变得这般生龙活虎?
就算心里再抵触,再不愿相信林默,可江清月这实打实的变化,却像一记重锤,砸碎了她所有的侥幸与固执。
凝雪心里最后一点犹豫彻底碾碎。
为了紫月,脸面算什么,仇恨又算什么?此刻所有的情绪都抵不过“救她”两个字。
“嗬嗬~”紫月的低吼,此刻还在屋子里不断地回荡着,其身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原始的、不顾一切的疯狂,既像在抗拒着什么,又像在极力挣脱这具被病毒吞噬、被绳索束缚的躯壳,整个人透着一股既可怜又骇人的狠厉。
终于是不忍再看那时刻处于痛苦之中的紫月,
凝雪猛地反扣住江清月的手,力道大得出奇,拖着人就朝着走廊尽头狂奔。
“林默——!”
一声尖叫陡然划破走廊的寂静,带着破釜沉舟的急切,也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一遍遍撞在墙壁上,回声层层叠叠地漫开。
林默刚走到楼梯口,这声嘶吼像重锤般砸在耳膜上,震得他耳鼓嗡嗡发麻,脚步不由得顿住。
缓缓转过身,周身的气息冷得像结了冰,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跟那个凭一己之力横扫全场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凝雪被这一眼看得呼吸陡然一窒,像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积攒的慌乱、倔强在这冰冷的目光下碎得彻底,她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却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从齿间挤出来:“求....求你,救救....紫月。”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凝雪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若不是江清月及时扶住她,险些直接跌坐在走廊上。
那不是委屈,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极致的如释重负,压在心头的仇恨、脸面、骄傲,在说出“求你”两个字时彻底崩塌,却也让她从濒临窒息的慌乱里挣脱出来。
她微微垂着头,肩膀控制不住地轻颤,呼吸又急又乱,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带着眼眶里的泪,都掺着一丝松快的意味。
“凭什么?”
林默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起伏,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怼,就像是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干系的寻常小事。
仿佛眼前为紫月崩溃乞求的人,都不过是走廊里碍眼的尘埃,掀不起他心底半分波澜。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目光淡漠地落在凝雪身上,没有半分温度,那眼神,比刚才看向紫月时还要冷。
凝雪整个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被戏耍的就像是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