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东西,倒是比想象中更有用。”他暗自点头,“反应敏锐,警惕性高,关键时刻确实能派上大用场。以后若是有机会,倒是要好好待它,弄些它喜欢吃的灵果灵草喂喂。”
这寻踪鼠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刘民也不介意给予一些“投资”。
他收敛心神,准备继续熟悉这新掌握的身法,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化为自己的本能。
呼……
林间空地上,最后一道模糊的残影缓缓凝实,刘民的身形重新变得清晰。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四肢百骸中那股前所未有的轻灵之意尚未完全散去,仿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与周围的微风共鸣。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落叶依旧是落叶,枯枝也依旧是枯枝,但刚才一番急速的穿梭腾挪,竟真的没有带起多少尘埃,更别提踩断枯枝的脆响了。这种对身体近乎完美的掌控感,让他心头一阵火热。
“这《流风魅影》,果然名不虚传……”刘民心中暗自赞叹,仅仅是初步掌握,就已经让他对身法的理解提升了一个层次,实战中的作用更是难以估量。
他抬起头,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望向天空。晨曦早已转盛,阳光穿过树冠,在林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距离他之前让寻踪鼠叫醒他的“辰时”,应该还有那么小半个时辰。
“时间还早。”刘民收回目光,心中念头转动,“这身法初窥门径,效果已然不俗,若是能彻底融会贯通……”他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不过,他也明白,贪多嚼不烂,尤其是这种精妙的身法,更需要水磨工夫去熟悉和掌握,急于求成反而可能留下隐患。
心思沉定下来,刘民伸手入怀,摸出了那个从被他反杀的别离煞帮修士身上得到的、材质奇特的符箓。
符箓入手,依旧是那种冰凉滑腻的触感,仿佛并非纸张,而是一种奇异的金属薄片或是某种妖兽的皮鞣制而成,坚韧异常。他再次将符箓凑到眼前,仔细观察着上面绘制的那些扭曲、复杂符文。
这些符文与洛英给他的金光符箓上的符文截然不同,透着一股更加古老、晦涩,甚至带着一丝隐隐邪异的气息。他尝试着调动一丝微弱的灵力去触碰符箓的表面,灵力刚一接触,就像是泥牛入海,瞬间被符箓吸收得无影无踪,没有引起任何反应,但刘民却敏锐地感觉到,符箓内部似乎蛰伏着一股极其隐晦却庞大的能量波动,如同沉睡的火山,一旦爆发,威力恐怕非同小可。
“这到底是什么符箓?”刘民眉头微蹙,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那家伙当时似乎想用,却没来得及激发……威力定然不弱。”
他摩挲着符箓冰凉的表面,内心进行着快速的权衡。“不认识的符箓,就是个麻烦。威力越大,风险也越大。万一激发方式不对,或者效果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岂不是弄巧成拙?”他可不想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把自己也搭进去。
“暂时还是收起来吧。”刘民暗自决定,“这东西感觉不太对劲,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动用。或许……以后有机会,可以找个懂行的人看看,比如那位炼器王家的人?”
想到炼器王家,刘民的眼神不由得闪烁了一下。
洛英和她的两个叔公……清风派……那个所谓的“承诺”……这些事情在他脑海中快速掠过。他承认,洛英给的《流风魅影》确实是意外之喜,价值巨大。但要说因此就和清风派扯上多深的关系,甚至为了她们去对抗别离煞帮,刘民自问还没那么“古道热肠”。
萍水相逢,交易而已。他给了丹药和灵石,得到了身法,算是两清。至于那个“承诺”,如果真如那前辈所说,能让炼器王家出手一次,那才是他目前最看重的东西!
“上品法器……”刘民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眼中闪过一丝渴望的光芒,“若能得到一件趁手的上品法器,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我的实力都能再上一个台阶!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才能有更大的保命本钱!”
与虚无缥缈的门派情谊相比,实实在在握在手中的力量,才是他最信赖的东西。
“无论如何,炼器王家的这个人情,或者说交易,我必须抓住!”刘民在心中下定了决心,“等此间事了,或者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机会,必须想办法去验证一下那令牌的真伪,以及王家的承诺。”
思绪至此,刘民感觉消耗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养精蓄锐,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别离煞帮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像附骨之蛆一样追查过来?
他抬头看了看树冠高处,那里枝叶繁茂,是绝佳的藏身之所。随即,他目光转向不远处树枝上那只依旧保持高度警惕的寻踪鼠。
刘民意念微动,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传递过去,再次强调了警戒的指令:“打起精神来,小东西。记住,不到辰时,或者没有明确的危险靠近,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示警!”
寻踪鼠似乎感受到了刘民意念中的严肃,小脑袋点了点,黑豆般的小眼睛更加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见状,刘民满意地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那一丝灵力再次按照《流风魅影》的路线悄然运转。
唰!
身形一晃,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悄无声息地拔地而起,动作比起之前更加流畅自然。几个轻盈的起落,他便重新回到了先前栖身的那根粗壮树杈上,找了个更隐蔽、视野也更好的位置,身体蜷缩起来,藏匿在浓密的枝叶之后。
他闭上双眼。
……
与此同时。
距离刘民藏身之处约莫十余里外的另一片山林之中,气氛却显得格外压抑和肃杀。
两道穿着别离煞帮标志性黑灰色劲装的身影,正一前一后,快速地在崎岖的山地间穿行。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左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抽动,显得格外凶恶。他手里正捧着一个巴掌大小、样式古朴的青铜罗盘。
罗盘的指针并非指向南北,而是在微微颤抖着,指向前方某个方向。指针的末端,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淡红色血气,如同活物般扭动。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形稍显瘦削,眼神却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男子。他步履看似不快,但每一步踏出,都恰好落在刀疤脸之前留下的脚印上,身法透着一股诡异的灵动。
“疤脸,怎么样?那追踪血引还有反应吗?别是跟丢了!”瘦削男子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耐烦。
被称作疤脸的男子停下脚步,仔细看了看罗盘上那缕越来越清晰的血色气息,脸上露出一抹狞笑:“急什么,瘦猴!长老赐下的‘血引罗盘’岂是凡物?只要沾染了目标的精血,百里之内,无所遁形!你看,这血引越来越亮了,说明那两个老东西和那个小贱人,就在前面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