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洛河,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眼球艰难地转动着。
当他看到那熟悉的苍白色火焰时,一个模糊的身影,猛然间与眼前的景象重合。
是他!
是那位一言不合便出手,手段狠辣,却又救下了洛英和自己的前辈!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那片名为绝望的、无边无际的黑暗,照亮了一丝名为“生”的缝隙。
按理说刘民珂矣更早到达的,他的身法快是快,可这清风派的山门却是不小。
他的神识能极限搜寻数十近百丈不假,但那样对心神的消耗极大,对于一个惜命且习惯留有底牌的人来说,在这种未知环境中将神识开到最大,在他看来无疑是愚蠢的。
因此一路上,他都只是维持着十多丈的范围警戒四周,确保没有埋伏的同时,也保留着足够的力量应对突发状况。
他对这里的地理位置,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若非如此,以他的速度,怕是早已抵达。
在洛河那因为失血而开始模糊的视野中,一个身影,正不紧不慢地从夜色中走出。
他没有惊人的气势,没有华丽的灵光,但随着他的每一步靠近,那些还在地上哀嚎的别离煞帮修士,声音便会不自觉地弱下去一分,仿佛他们的生命,正在被这个走来的人影无声地剥夺。
“前……辈……”
洛河的嘴唇翕动着,他想坐起来,想行礼,想说些什么,但燃血丹的后遗症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身体机能,他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看着那个人影,走到自己的面前,心中涌起的,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安心。
在他看来,只要这位前辈来了,自己等人……就彻底安全了。
刘民没有答话。
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洛河,那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仿佛能洞穿一切。他当然看得出,这老头此刻气血亏虚得厉害,已经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他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手腕一翻,一个温润的白玉瓷瓶便出现在手中,然后随手一丢。
“啪。”
瓷瓶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洛河的嘴边,瓶塞已经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丹香瞬间钻入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