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兽般的咆哮,带着血腥与疯狂,在山林间回荡不休。
他那双因失血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刘民,仿佛一头受伤的孤狼,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反而迸发出了最原始的凶性。
“都他妈给老子起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这声音仿佛一剂虎狼之药,注入了那几个还在地上呻吟的同伴体内。
他们眼中残存的恐惧,被一种名为“求生”的疯狂所取代。
赏赐翻倍是诱惑,被头领活剐是恐惧,而将眼前这个敌人撕碎,则是他们此刻唯一的生路!
一名大腿被金色针状光芒洞穿的修士,咬碎了后槽牙,竟是直接用手中的朴刀当作拐杖,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看向刘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另一名后背血肉模糊的,也强撑着翻过身,口中发出“嗬嗬”的喘息,手中的长剑指向了包围圈的中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死亡威胁之下,懦夫也能变恶鬼。
一时间,残存的六名别离煞帮修士,竟是重新稳住了阵脚,那股刚刚被“千针符箓”一击冲散的凶悍之气,再度凝聚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浓烈,更加不顾一切!
刘民站在风暴的中心,面色依旧冷峻如冰,心中却飞速盘算。
对方头领的判断,狠辣且精准。
他确实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短板——攻击距离。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凌云诀》的法门。
《凌云诀》重在短途爆发,若是全力施展,灵力在脚下瞬间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的确能让他在一两个呼吸间,将与敌人之间的十一二丈距离,缩短至八九丈。
但,那又如何?
八九丈的距离,对于“千针符箓”这种范围性攻击的符箓来说,威力的提升依旧有限,绝无可能做到一击全歼。
更关键的是,《凌云诀》发动的巨大声响,无异于在黑夜中点燃了一支最明亮的火把,彻底失去了“流风魅影”那鬼魅般的隐蔽性。
虽然在此刻,敌人已在眼前,隐蔽与否似乎已无意义。但这种巨大的动静,对灵力的消耗同样剧烈。
为了缩短区区三四丈的距离,付出如此代价,得不偿失。
既然偷袭的黄金时机已过,那就索性转为强攻!
在刘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犹豫”二字。
就在那名拄着朴刀的修士,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站稳身体,如何用最怨毒的眼神恐吓敌人时;就在另一名修士挣扎着想要爬起,目光还停留在横肉头领身上,等待下一步指令时——
刘民动了。
他甚至没有抬脚,只是站立在原地,双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那两个目标,轻轻一点。
没有符箓燃烧的光芒,也没有惊人的灵力波动,只有两道微不可查的青色流光,如同暗夜中飞行的萤火,以一种远超肉眼捕捉的速度,一闪而逝!
“木刺术!”
“噗!”
那名拄着朴刀的修士,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在那里,一根手臂粗细、由灵力高度凝聚而成的青绿色木刺,已经透体而过,刺尖上还挂着温热的、跳动的心脏碎片。
他眼中的怨毒瞬间被无尽的茫然所取代,张了张嘴,却只涌出一大口鲜血,身体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
“噗嗤!”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名刚刚翻过身的修士,他的喉咙处爆开一团血花。
那致命的木刺直接贯穿了他的脖颈,将他的嘶吼与惨叫永远地堵在了喉咙里。他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双脚在地上徒劳地蹬踹了几下,很快便失去了所有力气,追随同伴而去。
兔起鹘落,电光石火!
从横肉头领咆哮结束,到刘民再度出手击杀两人,整个过程,甚至不足一个呼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刚刚燃起战意的战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老五!老七!”
那名修士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已经点破了对方的弱点,并且成功鼓舞起士气的情况下,这个神秘的敌人,竟然还能当着他的面,如此风轻云淡地再度收割掉两条人命!
这种被彻底无视,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羞辱感,让他那本就因重伤而混乱的大脑,瞬间被无边的怒火所吞噬!
“啊啊啊!!”他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不再有任何战术,也不再有任何保留,“给老子用所有法术!
轰死他!!”
话音未落,他第一个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将丹田内残存的所有灵力,疯狂地灌注入手中的环首刀中!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