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铁为胎，杂质太多，灵力在其中运行，滞涩、损耗极大。你这道锐金符，十成的威力，能发挥出三成，便已是极限。所以，它也只能做到切切纸这种程度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太重，太蠢，太丑。除了能证明你成功烙印了符文之外，一无是处。”
话音刚落，他手腕一抖。
“当啷”一声脆响。
那柄被刘民用粗布小心包裹，视若珍宝的“失败品中的成功之作”，被王寿如同丢弃一块真正的废铁般，随意地抛进了院子角落那个生锈的铁料堆里，溅起一片灰尘。
刘民的心，也跟着那声脆响，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但他却无法生出半点不满或愤怒。
因为王寿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他用一种最直观、最震撼的方式，向自己展示了什么是真正的炼器，什么是真正的锋芒。
与他刚才那举重若轻、化腐朽为神奇的一手相比，自己那点小小的成功，确实……一无是处。
“道友教训的是，在下……受教了。”刘民深吸一口气，对着王寿，发自内心地深深一揖。
“嗯。”王寿坦然受了他这一礼，似乎觉得本该如此。他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道：“锐金符只是开始，是最基础的攻击符文之一。接下来，你要尽快掌握另外几种常用的符文。”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了一卷……不，那不是纸，而是一张用某种不知名的兽皮鞣制而成的图纸。图纸呈淡金色，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墨香。
“‘坚固符’，用以增加器物本身的韧性与强度；‘御火符’，可使其抵御火焰，甚至喷吐烈焰；‘祛尘符’，最简单的洁净符文，能让法器时刻保持光洁。这些，都是炼制一柄合格法器的基础。”
王寿将那张兽皮图纸递到刘民面前。
刘民连忙伸出双手，恭敬地接了过来。图纸入手温润，上面用一种朱红色的笔迹，绘制着一柄造型古朴、线条流畅的长剑，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标注着各种材料的配比和炼制手法。
图纸的最上方，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碧空剑！
“等你什么时候，能用凡铁，稳定地炼制出附带这三种符文的伪法器，并且保证十次里能有三次成功，你就可以开始尝试炼制这柄‘碧空剑’了。”
王寿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却像一颗巨石投入刘民的心湖。
伪法器！
那已经是超越了凡兵，真正踏入修真者器物门槛的东西了！而这碧空剑，光看图纸上那繁复的结构和玄奥的符文阵列，分明是一柄真正的下品法器！
“你先回去，把我给你的那本炼器手札，从头到尾，再看十遍。务必将里面提到的每一种灵材的药性、矿性、以及彼此之间的生克搭配，都记熟、吃透。什么时候能做到倒背如流，再开始动手不迟。”
王寿交代完，看着刘民那副震惊中带着一丝茫然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极淡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不用觉得太难。”他说道，“按照你这份悟性，只要肯下苦功，不出一年，你应该就能独自炼制出真正的法器了。”
这番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刘民只会当是天方夜谭。
但从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宗师”王寿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一年……
自己真的可以吗？
刘民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渴望。他紧紧攥着那张“碧空剑”的图纸，仿佛攥住了自己的未来。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道谢之时，一个词，如同电光石火般，从他脑海中跳了出来。
独自？
刘民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困惑，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
“王道友……您方才说，独自炼制法器？”
他顿了顿，问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的问题。
“莫非……这法器，还能与人合炼的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