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清瘦青年脸上的绝望与悲伤，如同潮水般飞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咧到耳根的、无比诡异的笑容！那笑容，配合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与污秽，显得既滑稽，又恐怖，像一个画花了脸谱的索命小鬼！
“对！对！我愿意吃！”他猛地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因为被铁链束缚，动作显得极为笨拙可笑，但他毫不在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陈三的方向嘶吼，声音尖利得刺耳，“我愿意吃！求求你！给我吃！我要吃！”
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之前的恐惧与哀求，被一种更加疯狂、更加炽热的东西所取代——那是对“生”的极致渴望！
他猛地一扭头，恶狠狠地瞪向那个出卖了他的“族兄”，那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作实质！
“他该死！他这个背信弃义的老东西！他早就该死了！”青年修士疯狂地咆哮着，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杀了他！把他炼了！让我吃！求求你，让我吃！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什么都听你的！”
从兄弟，到族兄，再到“老东西”。
称呼的转变，代表着一个人心中所有道德和情感的彻底沦丧。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那壮硕的中年修士彻底懵了。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前一秒还在向自己苦苦哀求、下一秒就恨不得食自己血肉的同伴，一股荒谬到极致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用来活命的筹码，转眼间就变成了夺走自己性命的催命符！
不！不能这样！
我不能死！
一股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求生欲望，如同火山般在他心中爆发！他强迫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强迫自己不去听同伴那恶毒的诅咒，强迫自己转过头，重新迎上陈三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知道，现在唯一的生路，就在眼前这个魔鬼的一念之间！他必须证明，自己比那个已经疯了的年轻人，更有价值！
“嗬……嗬……”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与恐惧，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运转。
“你……你是能找到人吃……”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但却在极力保持着镇静，“但……但你能确保，他们就会毫无保留地，说出吃下这颗‘核心’之后，最真实的感觉吗？”
这番话一出，不仅是陈三，就连一旁的陈方都微微一愣。
中年修士见陈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兴趣，心中稍定，逻辑也变得清晰起来。
“被迫服下它的人，心中只有怨恨、恐惧与不甘。他就算不死，神智也必然受损。他能告诉你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中年修士的语速越来越快，眼神也越来越亮，“这样的‘反馈’，对你这件‘完美作品’的后续改良，真的有意义吗？又或者，你就那么信任一个被你强迫着吞食同伴的疯子，所说的话吗？”
他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而我不一样！”他挺了挺胸膛，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我现在，是主动投诚！从我开口让你炼化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铁家，我回不去了！正道，也容不下我！除了跟着你，和你一条路走到黑，我别无选择！”
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逻辑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