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博走到她面前，看着少女眼中亮晶晶的期待，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公主，你先坐。”
秦博上前一步，指尖还沾着城外的尘土，却不敢碰她桌上的宣纸。
那“国泰民安”四个字，此刻看着格外刺眼。
他沉默片刻，才艰难开口：
“王爷他……在镇压万邪窟时，为护阵法，已经以身殉道了。”
“以身殉道？”
燕翎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手中的笔“嗒”地落在纸上，浓黑的墨汁顺着纸纹漫开，把“安”字糊成了一片黑影。
她盯着那团墨，好半天才抬起头，眼眶泛红却强撑着没哭：
“你骗我的吧？皇叔昨天还传讯说，等解决了这件事就回来陪我练字……”
秦博从背后取下那柄青铜古剑。
这是燕惊天唯一留下的东西。
“这是王爷留下的东西，他嘱咐你好好修炼！”
古剑递到面前时，燕翎红终于没忍住，眼泪“唰”地落了下来。
她伸手想去接，指尖碰到剑体的冰凉，却又猛地缩回，像是怕这冰冷会证实皇叔离去的事实。
书房里只剩她压抑的啜泣声，窗外的海棠花瓣被风卷进来，落在她的发间，像无声的安慰。
秦博心底也是不好受。
抬起一只手想要安抚她，可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燕翎红压抑不住，一把扑上来，抱住了秦博，开始放声大哭。
秦博最终还是抬起手，拥抱住了她。
却不敢看她泛红的眼眶：
“公主，王爷是英雄，他用自己的性命，换了南渊城的安宁。我们……都会记住他的。”
燕翎红的哭声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秦博肩头，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僵硬地抬手，轻轻拍着少女的背，目光落在窗外。
那株海棠树被风刮得摇晃，花瓣落了满地，像极了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境。
“我还没告诉他，我把‘国泰民安’写得比上次好看了……”
燕翎红的声音带着哽咽，断断续续地钻进秦博耳朵里。
“他还说，要带我去看城外的桃花，说等妖魔清除了，南渊城就再也不会有战乱了……”
秦博喉间发紧，只能更用力地扶住她的胳膊。
这愿望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所有老百姓都希望的事。
他声音放得极轻：
“王爷知道的，他看到你这么懂事，看到你想守护南渊城，一定很开心。”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以后，我会帮你一起守着这里，守着王爷想守护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燕翎红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她松开秦博，抬手抹了抹眼泪，通红的眼眶里却多了几分倔强。
她盯着桌上那柄青铜古剑，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剑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某种沉甸甸的责任：
“秦博，我要修炼，我要变得像皇叔一样强，再也不要只能待在王府里等消息。”
秦博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心中微动，缓缓点头：
“好，我们一起变强！！”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秦公子，阳长老派人来传话，说两位留守的长老已经到了，问您判官战要不要定在后日清晨？”
秦博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城楼上亮起了灯火。
他深吸一口气，对燕翎红说：“我先去见阳长老，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让人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