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舟没怪她。
虽然当时确实有些不爽,可他心里清楚,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保护自己,只是情绪太过激动,才乱了分寸。
换作是他,看到队友接二连三地被“背刺”,怕是也会一时冲动,给对方两个大逼兜子。
他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前走,感受着空气中稀薄的崩坏能,以及偶尔从头顶掠过的突进级崩坏兽。
这种小家伙实力低微,普通士兵拿上趁手的武器都能解决,对他而言更是一巴掌的事。
随手拿着已经化成长刀的地藏御魂捅了两下,将对方的崩坏能榨干后,景舟继续前进。
可让他疑惑的是,原本弥漫在城市中心的崩坏能余波,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得一干二净?
要知道,这里可是刚才两个律者大打出手的地方,按常理来说,崩坏能应该浓郁到足以让普通崩坏兽进化才对。
可现在,他积累了一上午的崩坏能,只够让八重樱出来活动十分钟,这未免太反常了。
他自嘲地嘀咕了一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
原本因充盈着崩坏能而泛着瑰丽紫色的皮肤,此刻正逐渐褪去色泽,透出一种病态的惨白,连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走到一家废弃服装店的玻璃橱窗前,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嘴唇干裂,唯有眼神还透着点精气神。
怎么看都像个刚从病床上爬起来的鬼,却又莫名透着一股狼狈的帅气。
“果然,崩坏能都是颜控。”他扯了扯嘴角,心里却暗忖,多半还是自己底子好。
说话间,一只突进级崩坏兽嘶吼着朝他扑来。
景舟随手抬起拐杖,杖尖精准地刺穿了它的核心。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鸣,崩坏兽的躯体迅速瓦解,化作纯粹的崩坏能被地藏御魂吸走。
杖身微微颤动了两下,像是在表达兴奋,杖头的宝石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他继续向前走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大概的想法是,先把这片废墟里的崩坏兽吃干抹净,提炼出它们体内的崩坏能。
等攒够了能量,就扛着地藏御魂直奔逆熵大厦,把可可利亚逮出来问出灰蛇的下落,再顺水摸瓜找到世界蛇。
到时候只要把铃交出去,换得世界蛇的好感,他就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躲起来,安安稳稳待到所有事情结束。
当然,他肯定不会去买小岛。要去就去南北极,在冰天雪地里待着,哪怕忍受永恒的孤独,也不想再掺和这些破事了。
脚步不知疲倦地向前,直到他来到一处相对完整的废墟前。
看着那熟悉的樱花贴标和褪色的横幅,景舟的脚步顿住了,眼神里泛起一丝触动。
这里是浅仓深雪的家。
他至今不明白,当时明明能感受到这里有奇怪的崩坏能反应,按理说她应该就在这里,可为什么始终不愿意出来见自己?
在那种情况下,她应该是安全的,没什么能威胁到她才对。
总不能是大半夜变身时,被齐格飞一波天火直接送走了吧?那也太倒霉了。
这成了景舟心中的一道疤。
如果可以,他真想救她一次,可现在的情况是,他要是找不到食物和水,自己都得栽在这里。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藏御魂,杖头的宝石闪烁着微光,显示能量已经吸收完毕。
突然,景舟感受到一股正在快速聚集的崩坏能。
那股能量比刚才的突进级崩坏兽强上不少,显然是来了个大家伙。
景舟皱了皱眉,掂量着手中的地藏御魂,还剩下百分之二的崩坏能,如果让八重樱出来,应该能维持两分钟的a级战力。
只要不遇到帝王级崩坏兽,理论上自保是没问题的。
“去看看什么情况。”他站直身体,眼底闪过一丝果决,“最好能多吸收一点崩坏能。”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道虚幻的粉发身影并没有按照原本计划的那般暂时留存在圣痕空间内保留实力。
而是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狐耳警惕地转动着,目光始终牢牢锁在他的背影上,带着那份从未说出口的、沉甸甸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