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
朦胧的意识中，佐藤由乃感受到身上盖着的被子传来暖意，耳边是那道让人安心的嗓音。
他们此刻暂居在一家超市里，景舟的动手能力意外地不错。
用几块木板搭起简易的吊挂，架起一口露营锅，他正拿着大勺子在里面搅动着什么。
听到女孩苏醒的动静，他停下动作，取了个碗放在地上，细心地挑出里面的面条，撒上一小把葱花，才将碗递到佐藤由乃手里。
“尝尝，我手艺不佳，只会弄点面。”
景舟说的是实话，他对很多事都能快速上手，唯独做饭实在没什么天赋。
倒是试过炒个酸辣土豆丝，勉强能吃，却还是更喜欢下面条——
毕竟煮面只需搅几下防粘，加点佐料就能出锅，必要时滴两滴香油调味，简单又轻松。
佐藤由乃小心翼翼地接过碗筷，下意识道了声“谢谢”。
她抬眼时，恰好瞥见景舟空荡荡的右袖，这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他真的少了一条胳膊。
“你的胳膊……”她的声音带着迟疑。
“没关系，小事而已。”景舟瞥了眼断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端起自己那碗面，趁佐藤由乃低头的间隙，悄悄往后瞥了一眼——
圣痕空间里的八重樱不知何时隐去了气息，没办法，景舟当然明白这个时间段的八重樱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所以在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段后，景舟二话不说，直接跑到圣痕空间里面与八重樱进行了一番面对面的交流，甚至在付出了一部分自己的私人关系后，对方终于可以接受景舟与其他人出现一些不应该有的关系。
不对，这哄女朋友的即视感怎么这么强烈？
人的潜力的确是无穷的。
因为当时情况比较特殊，景舟因习惯性伸出的是右手，如今没了右臂，他倒硬生生练成了左撇子，力气甚至比以前更大些，只是协调性还有些别扭，但总归能用。
“佐藤由乃，你现在确定要了解这个世界的真正模样了吗？”
景舟的语气忽然郑重起来，眼神沉静地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认真。
“嗯，我很确定。”佐藤由乃用力点头，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景舟长舒一口气，开始简单介绍关于崩坏的一切：崩坏兽的等级、女武神的评级、普通人对崩坏能的抗性……
而在说到“律者”的定义时，他刻意放缓了语速，目光始终留意着佐藤由乃的神情。
果然，女孩的眼神瞬间失了焦点，喃喃道：“所以……我是人类的敌人，是律者吗？”
她看着自己洁白的小手，那些被暂时忽略的记忆碎片涌了上来——
在无意识时，她似乎真的做了些可怕的事。
景舟却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并不是，律者的诞生，是在极端负面情绪下，由崩坏意识赋予的特殊存在，体内会有律者核心。”
他顿了顿，看着女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检查过你的身体，你没有核心，只是拟似律者，虽有特殊能力，位格却差了一截。
至于那些邪恶的事，是崩坏意识强行加持的律者人格所为，它压制了你的本能，与你无关。”
他说这些时，脸上没有丝毫敷衍，眼神坦荡得像一汪清水。
哪怕景舟心里默默对那些逝去的人说了句“抱歉”，但他更认为，死者已矣，活着的人需要继续前行。
若能用一座学院的牺牲，换一个守护人类的拟似律者，世上九成的人都会同意——
毕竟，死的不是自己人。
“你不必放在心上。”景舟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如果真觉得愧疚，就更该肩负起保护人类的使命，去消灭崩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