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条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红点,姜渡的心被名为紧张的手死死的捏住。
开门?怎么可能做得到。
怎么办,当作没看到吗?不行不行,星月姐如果发现自己这些日子都没在家,她一定会担心......
担心吗?可是,她又怎么会担心自己?
她不禁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见面。
那时的她只是个在餐厅里端盘子的服务生,那时的她因为长得太好看,被人猥亵。
那人是附近商会的副会长,家底殷实,在这片街区说话极有分量。
他喝了酒,借着醉意将她堵在储物间的角落,油腻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嘴里喷吐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和下流话。
她的拼命挣扎,在那身油腻的横肉面前如同玩闹。
包间里,她大声呼救,但周围的人却只是嬉笑着,不少人还打开手机准备录像,老板闻声赶来,却只是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谄媚而为难的笑。
就在她绝望到眼泪涌出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那个有着猩红眼眸的女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整个包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王副会长松开手,周围录像的人慌忙收起手机,老板的谄媚笑容僵在脸上。
沈、沈小姐......
没人敢多说话,所有人像潮水般退出包间。
.............
没事了。
“谢谢....真的很谢谢您。”
“你叫什么名字?”
“……姜渡。”
“长得不错。”沈星月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足以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温柔,“有没有兴趣,换份工作?”
说实话,那时的她本以为是遇到了第二个女变态。
毕竟,哪有正常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对着满脸泪痕、衣衫凌乱的陌生女孩,说出这种话?
但鬼使神差的。
她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那双猩红的眼眸里,没有那种的肮脏欲望。也许是因为那句没事了太过温柔,让她想起了母亲还在世时的安抚。
或者,仅仅是因为——
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父亲的医疗费,妹妹的学费,还有那堆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债务......
我答应。她哑着嗓子说,声音还带着哭腔,但我要先问,是什么工作?
沈星月伸出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领,指尖微凉。
很简单,女人的笑容带着点漫不经心,陪我演场戏就好。
于是,便有了那份堪称荒唐的“演绎契约”。
她负责扮演一个恋人,取悦沈星月。
而沈星月,会支付她父亲高昂的医疗费,和妹妹未来的学费。
契约条款松散得可笑——她可以随时离开,沈星月也可以因为厌倦随时终止。
这本该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
可是……星月姐那细致入骨的温柔,却让她在这场虚假的扮演中,逐渐迷失了自己。
她会在她生理期时,推掉所有会议,只为给她煮一碗红糖姜茶;她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每句喜好,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日子里,将惊喜送到她面前;她会在她噩梦惊醒时,将她拥入怀中,用那带着微凉体温的怀抱,一遍遍安抚她颤抖的脊背。
她说只是把自己当作血包,但动作却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她给自己的钱还完债务和医药费,多出来的刚好和自己过去的生活费一样多。
她以为那温柔是真的。
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姜渡攥紧了手机,指甲因用力而深陷掌心,屏幕的光映着她挣扎的神色。
是啊,对方从一开始就说过。
演场戏,只是自己将舞台上的聚光灯当作了希望。
【小渡,你不在家吗?】
【电费怎么一个月没有动过?】
【你去哪了,在城西的公寓那里吗?我不是说过让你在家好好待着吗,等我,我去找你。】
感受着脊髓间涌动的热流和那股源自灵魂的渴望,姜渡死死的咬住嘴唇。
回不去了,自己根本无法回头了。
不论星月姐此刻是在表演还是真的担心,她也必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