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灌入的风带着雨后的湿冷,吹得人骨头发寒。
姜悦站在原地,胸口的贯穿伤与指骨的断裂处在金色微光的流转下早已愈合如初,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血腥的厮杀从未发生。
她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几摊迅速消散的灰烬,大脑一片混沌。
巷口,那几道身影依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动作标准得如同雕塑,为首的男人更是将头埋得极低,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皇?”
姜悦皱起眉,警惕地后退半步,那把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银制手枪被她握得更紧。
“你们是什么人?认错了吧。”
【别紧张,小姑娘,他们找的是我。】
脑海中,那个古老而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丝疲惫。
【你有些特殊,我没办法在你脑海里长时间苏醒……接下来,他们会解释一切。记住,你的力量源于你的意志,别被仇恨吞噬……虽然,对猎人而言,那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声音渐渐消散,姜悦有些不安的后退。
“请您不必惊慌。”
为首的男人缓缓抬起头,他穿着一身熨烫妥帖的黑色风衣,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如鹰,丝毫没有因被枪口指着而有半分动摇。
“我是洛家现任家主,洛天铭,我们……等您很久了。”
洛氏集团?
姜悦也时常听说过这个名字,知道对方的身份后,心中不免联想到一些关于他们的信息。
“我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刚刚那些是什么东西?吸血鬼吗,还有我脑海里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刚刚恢复意识的姜悦,还感觉脑海中传来刺痛。
但体内那股陌生而炙热的力量让她知道,自己估计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中。
洛天铭看着她,眼神复杂: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会给您解释一切。
姜悦咬了咬牙,这几个人样子虽然很恭敬,但自己现在的处境却很被动。
但是.......脑海中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点了点头。
...............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车内灯光柔和,与窗外阴冷的夜色隔绝。
洛天铭坐在姜悦对面,他递过来一份温热的毛巾和一瓶水,姿态恭敬,却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您脑中的声音,是‘皇’之血脉代代相传的意志烙印,只有在血脉觉醒时才会苏醒,引导继承者。至于那些怪物……”
洛天铭的声音沉稳,但此刻带着些许厌恶。
“它们是吸血鬼,是盘踞在黑夜中,以血液为食的寄生虫。”
“而我们洛家,与您一样,是猎杀它们的猎人。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猎人的力量日渐衰弱,血族却愈发猖獗。”
“‘皇’的血脉,是所有猎人的希望,此刻更是唯一能彻底终结这场千年之战的钥匙。所以……”
姜悦没有接话,只是握着那把冰冷的银枪,枪身上那古老繁复的纹路在灯光下流转着异样的光辉。
洛天铭的目光变得灼热。
“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我不明白。”
姜悦的声音带着迟疑。
“为什么是我?我的家人都是普通人,我还有一个姐姐,哪里来的什么‘皇’的血脉。”
“不。”
洛天铭打断了她,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忍。
没有说话,将一张血*报告单递给了姜悦——(评论)
...........
她在笑什么?
姜悦呆愣着那份检测报告,她一点点的回忆起过去的一切。
大脑深处,那些被刻意忽略的、零碎的记忆碎片,却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拼凑成一个她从未敢去触碰的真相。
“你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当时父亲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吓唬自己......
原来.......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吗?
她是个外人,但却被这个温暖的家赋予着真正的爱。
一个鸠占鹊巢,窃取了本不属于自己温暖的外人。
这个外人........刚刚还想亲手毁掉那个唯一给过她温暖的家。
...............
我真是……恶心到了极点啊……
那姐姐呢?她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不可言说)?
荒唐……可笑……
一股极致的空虚与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要窒息。
但紧随其后的,并非被欺骗的愤怒,也不是身世浮沉的悲哀,而是一种近乎扭曲的、从灵魂深处滋生出的狂喜。
(心理描写也被制裁哩~)
姜悦的脸上血色褪尽,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发出一阵压抑的、不成调的轻笑。
“呵呵……哈哈……”
洛天铭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紧锁,他见过血脉觉醒后的种种异状,却从未见过如此……令人不解的反应。
“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