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是护腕,一副是脚腕绑带。
“这段时间,试试负重训练。”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平,说完就将东西递了过来。
“这是我判断出来的重量。”
柳顿了顿,“之后变化强度,你可以自己再加。”
“柳前辈,谢谢。”
时昭接过护具,低头绑上,动作利落。
护腕的松紧贴合度极好,仿佛早就测量过一样。
他没说出口的,是脑海里不受控制冒出来的那段回忆,如果上辈子一开始就能有这么科学的训练方式,他的伤,可能会少一些吧。
他是进了国家队之后才接触到完整的团队体系的,真正的康复理疗、专项体能、营养恢复。
可那会儿,伤已经留下了。
小老头是他最尊敬的人,但不得不承认,他那时候得带很多人,顾不过来。
精力、体系、资源,哪一样都有限。
更何况,知道小老头就是个没打出什么成绩的运动员,很多人根本不会在意他挖掘出了多少人才。
只看结果,只看输赢。
所以才会对一个尽力了的老人,口口声声地说“眼光不行”,“毁了天才”,“没有金钢钻别揽瓷器活”。
哪有什么“毁了”。
能遇到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你的体能不差。”
柳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气里多了点肯定。
时昭的爽快和配合显然让他满意,但说到后面,又有了片刻的犹豫。
“只是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现在的体能,虽然能跟上训练节奏,但你的体质并没有因此同步上来。”
“不太能轻易发生改变。”
“那就把体能练得更强。”
时昭的回答干脆而直接。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也知道不解决它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问题他上辈子没遇到过,但不可能因为是新问题,就选择退一步。
既然决定重新来过,带着上辈子的经验,和没有伤病的身体,他就不会想往后缩。
护具已经戴好,脚腕和手腕的负重收得严丝合缝。
他抬起头看向柳,“换边的时候,也够我喝水了。”
柳顿了一下,点头:“好。”
一旁不知何时围过来看热闹的仁王忽然笑了一声,“我就说嘛,时昭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乎吧?”
“我相信幸村的眼光。”
柳的回应不快不慢,却带着极强的分量。
加练结束,球拍收好,训练服几乎整个都浸透了汗水。
水汽从脊背一路蒸发上来,连头发都带着湿意。
等时昭重新从更衣室出来时,整个人已经换回了干净的衣服,神清气爽。
切原也背着包跟他一起往校门口走,身边是其他正选,开口就问着,“你真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啊?”
“嗯,下次一定。”
时昭点点头,拎了下肩上的包,“今天得去趟东京。”
话音刚落,抬眼便看到校门口那辆熟悉的白色轿车停在那里。
时昭快步走过去,打开车门,低头弯腰钻进去。
“不是说我自己去吗?”
父亲一边打火,一边笑了笑,“加班没想象中那么久,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