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辈子受伤之后,十九天就直接上场了。
现在想想,真是硬撑。
撑到最后就是比赛输了,手骨也再次错位。
时昭坐在柳包下的车上长出了一口气,耳边是切原和丸井在争论吃什么的声音,越说越起劲。
他却没加入话题,只是靠着车窗出神地想。
如果是立海大,说不定根本不用全员上场。
只要前几局发挥够好,就能直接锁定胜局。
那样的话,幸村也就能多养一阵,不用急着赶进度。
不用硬撑,也不用为了胜利压榨身体的极限。
他们可是常胜立海大啊。
回到家的时候,屋里灯是亮的,饭菜也还温着,中药更是重中之重地放在另一边。
母亲正坐在她的画架前,听见开门声,站起身的她开口问道,“回来了?你们部长怎么样?”
时昭换鞋的动作顿了下。
他不可能跟家里讲太多,之前只说过是“去看望住院的前辈”。
所以此刻也只是轻声应了句,“挺好的。”
母亲没再追问,只点点头,“那就好,快洗手吃饭吧。”
接下来是每日例行的喝药时间。
第一天还勉强能慢慢喝,让那种苦涩缓一缓占据他整个口腔,到了现在,时昭选择一口闷。
苦得牙齿发麻,脑壳都紧了两分,连带着眉梢都绷了一下。
受不了,真受不了。
他放下碗,走回房间,刚准备坐下,就听见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周末还打比赛吧?”
“嗯。”
“早点睡,半夜腿抽筋千万要喊我们啊。”
“别自己一个人躲着。”
“好。”
上次半夜一条腿抽筋,时昭挣扎了半天,也迈不开几步,给自己热敷这事儿也没能搞定,给他摔的都脑壳疼,反而是吸引了听到动静主动过来的爸妈。
已老实。
有些事儿,已经不是靠他逞强就能解决的了。
应声之后他盯着桌面走神了一会儿,才低头拿出了作业。
翌日 傍晚
时间来到了周五,校内正选排位赛恢复日。
立海大的训练场上,又重新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节奏。
经历了两天的暂停,加上幸村手术成功的消息落地,所有人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一整天,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不仅没有人懈怠,反而个个像是憋足了劲,斗志格外高。
天边正落着霞光,球场边已经聚了不少同学,几组比赛已经打的热火朝天。
柳站在场边,一边整理今日对战安排表,一边随手记着数据。
目光扫过场地时,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时昭呢?”
他低声道,像是自言自语,像是在确认什么。
直到夕阳将网子拉出一片长长的影子,才有一道身影快步穿过校道,背着包气息略显不稳地出现在球场入口。
“我来晚了。”
时昭走近,简单打了个招呼,语气一如既往平稳。
柳抬了抬眼,“刚刚那场比赛换人了,下一场你是第六局。”
“明白。”
时昭点头,将包放到场边,动作利落。
他今天来得比平时晚了点。
不是故意迟到,而是终于赶上了轻音部那首曲子的正式合奏。
是他们为争取海原祭提前准备的曲子,高年级学长写的,强度不低的原创曲。
他好不容易才把架子鼓那部分扒完,现在终于能和大家一起完整试奏。
可试过才发现,他的进度其实落下不少。
又到了他需要努力两手抓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