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晚餐后的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墨的手机就急促地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城南分公司的负责人，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
“沈总，出事了！咱们在南郊清水河下游新开发的那个‘云栖’别墅区，昨晚……昨晚有工人看见水里有……有棺材漂上来！”
“棺材？”沈墨瞬间清醒，与闻声走来的凌玥交换了一个眼神。
“是！还不止一具！”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在抖，“工地上夜班的保安老王，昨晚巡夜，说看见河里影影绰绰漂着好几口黑漆漆的旧式棺材！他吓坏了，今天一早工程就全停了，工人们不敢上工，现在都在传闹鬼！”
凌玥立刻打开手机地图，搜索“云栖别墅区”的位置，眉头紧锁。清水河是流经本市的一条主要河流，流域不算短。但“云栖”这个位置，恰好位于一段被称为“回龙湾”的旧河道附近，水流平缓，水势回旋，是聚阴之地。
“不止一处，”凌玥将平板推给沈墨看，上面是她快速调出的近期本市非正常死亡及失踪人口简报，“你看，过去三个月，清水河下游及附近水域，已报告了三起意外溺亡事件，尸体打捞上来时，都穿着红色衣物，手腕上绑着红绳。还有五起失踪案，疑似落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时间点都在农历的……朔日或望日。”
朔日、望日，是阴气最重之时。红色衣物、红绳，在某些邪术里，是用来聚魂、锁魂的！这绝非普通的水鬼作祟。
“林诚，准备车，去云栖工地。通知警方，暂时封锁现场，以安全施工检查为由，不要打草惊蛇。”沈墨快速下令，转向凌玥，“你怀疑是有人利用水脉养邪物？”
“恐怕不止是养，”凌玥神色凝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水脉图志，“清水河这一段，在古堪舆上被称为‘潜龙饮涧’，是上佳的水龙脉。但若有人在此处行‘沉棺聚阴’之法，以横死之人的怨气为引，以水脉为渠道，就能将整条水龙的生气逐渐转化为阴煞死气。这手笔，不像是一般水鬼，倒像是……在布一个更大的局，与地脉相连。”
联想到“虚无之眼”需要庞大的阴煞之气，凌玥的心沉了下去。难道对方已经开始在更大范围内，为最终仪式收集“燃料”？
一小时后，沈墨和凌玥抵达“云栖”工地。现场已被暂时封锁，工人们聚集在远处，窃窃私语，脸上都带着惧色。项目负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色惨白地迎上来。
“沈总，凌大师，您可算来了！就在那边，回龙湾那片水域……”负责人指向远处。
还未走近，凌玥就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阴寒水汽。罗盘刚一取出，指针就疯狂转动，最终死死指向河湾中心，盘面上代表“水煞”和“怨魂”的刻度发出暗沉的光芒。
河面平静无波，但在凌玥的灵眼中，那片水域上空凝聚着浓得化不开的黑灰色阴气，如同一个倒扣的碗。水色也透着不正常的深黑，隐隐有腥气传来。
“昨晚大概几点看到的？具体什么情形？”凌玥问那个叫老王的保安。
老王五十多岁，是本地人，此刻还心有余悸：“就……大概子时刚过（夜里11点），我巡夜到河边，那天月亮挺亮的，我就看见……看见河心漂着几口黑乎乎的东西，一开始以为是浮木，可越看越像……像棺材！有五六口！就顺着水慢慢打转，也不往下漂走。我拿手电一照，好像……好像有白影子在棺材边上晃！我吓得腿都软了，没敢细看就跑回来了！”
凌玥让老王带路，来到他昨晚看见异象的岸边。她蹲下身，仔细观察水面和岸边的泥土，又捻起一点湿土在指尖搓了搓，放在鼻尖轻嗅。
“有血腥味，很淡，混杂着……尸油和某种草药烧过的灰烬味。”凌玥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河湾，“是‘水葬’加‘锁魂’的邪术。棺材里装的，恐怕就是那些失踪者和溺亡者的尸身，被施了法，沉在此处，利用回龙湾的水势和地脉，汇聚阴煞，滋养水中的邪物。”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是午时，阳气最盛，水下的东西蛰伏着。要解决，必须等子时阴气最重时，它们出来‘活动’才行。”
沈墨立刻安排：“林诚，调一艘可靠的快艇，准备潜水装备、强光照明、声呐探测，再找两个水性好、胆大心细的伙计。负责人，清场，以水下施工安全检查为名，方圆五百米内不留闲杂人等。警方那边打好招呼。”
白天的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中度过。凌玥绘制了大量的“辟水符”、“镇煞符”和“引魂符”，又用朱砂混合雄黄、鸡血，在选定的岸边布下了一个简易的“七星锁阴阵”。沈墨则仔细检查了所有装备，并让林诚准备了高压水枪（注入黑狗血和符水）、强紫外光灯等现代装备辅助。
子时将近，月隐星稀，河湾上起了薄雾，气温骤降。快艇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除了凌玥、沈墨，还有两名精挑细选、经历过风浪的保镖随行。强光灯打开，照亮前方一片水域，声呐显示屏上，河床的轮廓清晰可见，但在回龙湾中心最深处，声波图像出现了一片扭曲的盲区。
“就是那里。”凌玥指着那片盲区。她将一张“辟水符”贴在胸口，又递给沈墨和两名保镖一人一张，“下水后跟紧我，无论看到什么，不要惊慌，更不要离开我三米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