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是对这座城市某个角落正在举行的、一场大型明星演唱会的集体兴奋与向往(远处隐约传来的喧嚣和年轻人兴奋的交谈)。
凌玥将灵觉的“焦点”,轻轻投向最后那个“演唱会集体兴奋”的情绪波段。
刹那间,一股庞大、鲜明、虽然同样混杂但主调清晰(兴奋、崇拜、愉悦)的意念洪流冲刷而过!它不像个体情绪那么尖锐沉重,更像是一片欢腾的、温暖的海洋,由无数相似频率的微小波动汇聚而成。
凌玥没有试图“汲取”这股力量,而是让自身灵觉保持一种极其轻微的、同频的“共振”。就像将一根音叉靠近正在鸣响的钟,音叉也会随之微微振动。
奇妙的感觉产生了。她并未吸收任何外来能量,但在这庞大意念场的轻微共振下,她自身因为连日处理事件、研读资料、忧虑未来而积累的精神疲惫,仿佛被一股温暖而充满活力的“水流”轻柔地冲刷、抚慰。灵台为之一清,心神变得更为明澈专注。虽然灵力总量没有增加,但精神的“恢复速度”和“敏锐度”似乎得到了暂时的提升。
她立刻停止了共振。这种与集体浅层情绪共鸣的状态不宜久持,容易迷失自我,且长期接触过于喧嚣的情绪场也可能污染灵觉的纯净。但这次短暂的尝试,无疑打开了一扇新窗户。
这并非传统的“修炼”,更像是一种高效的“精神按摩”或“状态刷新”。在需要长时间保持高度专注、或战后快速恢复精神时,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辅助作用。更重要的是,这让她对“城市”这个庞大有机体的“情绪脉搏”有了更直观的体验。未来,是否能更进一步,不仅“感知”和“共鸣”,还能在关键时刻,以某种方式“引导”或“安抚”一定范围内的人群情绪,以应对大规模恐慌或精神污染?
就在她若有所思时,手机震动。是陈树发来的消息,除了再次感谢,还附上了一张家附近新开甜品店的照片,热情邀请她有空去尝尝,说店主是个乐观开朗的年轻女孩,做的甜品能让人心情变好。
凌玥看着照片里色彩明媚、造型可爱的蛋糕,微微一笑。这也是城市能量的一种——微小、具体、充满生活温度的“愉悦”与“善意”。它们如同溪流,虽不磅礴,却涓涓不息,滋养着日常。
她回复了一个“谢谢,有空一定去”,然后收起东西,结账离开。
走在午后熙攘的街头,阳光正好。她感受着拂面的微风,听着周围的市井喧嚣,看着行人脸上的各种表情。危机在迫近,诡异的阴影在角落里滋生,但这座城市,以及无数像陈树、像咖啡馆苏姐、像那个未曾谋面的甜品店女孩一样的普通人,依然在认真而努力地生活着,散发着各自或强或弱、但真实存在的“光”与“热”。
她的修行,她的战斗,不正是为了守护这些平凡而珍贵的“光”与“热”么?
而她要掌握的“新力量”,或许不仅仅是更高效的符箓、更强大的术法,也包括更深刻地理解这座她所守护的、由无数普通人构成的“城市”,学会从它澎湃的生命律动中,汲取恢复、启迪,乃至找到与之共鸣、共同抵御黑暗的方式。
远处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璀璨一片。凌玥眯了眯眼,心中那份因时间紧迫和任务艰巨而产生的焦虑,似乎被这平凡的午后阳光冲淡了些许。
她拿出手机,给沈墨发了条消息:“关于‘血月之桥’的行动方案,我有些关于利用当地‘环境场’和可能存在的‘集体潜意识残留’的想法,或许能增加一些预案。另外,我可能需要一份更详尽的、目标区域附近原住民族群的历史民俗与口述传说资料,越详细越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古老的敌人,现代的战法,以及这片土地本身沉默的记忆,都将是她前往那座诡异之桥时,所能倚仗的力量。
暗流在涌动,而她的准备,也在每一杯咖啡、每一次阅读、每一次对这座城市的感知中,悄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