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赢了?”她声音冷了下来,“这蛊核,这密令,不过是开始。三皇子要的,从来不是它。”她指尖轻抚袖口,药香微溢,“而是能炼它的血。”
话音未落,她袖中火光一闪,青烟腾起,身形迅速后撤。
卫队随之收阵,火把熄灭,巷道重归昏暗。
“追不追?”尉迟逸风问。
“不必。”严冰雪摇头,转身查看风宝。那鸡正用喙梳理羽毛,羽根银纹又闪了闪,随即隐去。
她伸手探其体温,略高,但呼吸平稳。
“它没事。”她低声道,“反倒像是更通了。”
尉迟逸风蹲下身,指尖轻抚风宝脊背,眉头微皱:“经络里有东西在走,不像毒,倒像被什么引着。”
“百毒共生,未必是劫。”她将风宝抱起,塞进怀中,“它吞的不是蛊,是命。从它啄我药渣那天起,就注定了。”
风宝在她怀里动了动,忽然抬头,冲她眨了眨眼,竟像在笑。
慕容轩站在原地,未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那一掌,掌心竟隐隐发烫,仿佛有东西自血脉深处苏醒。
“你早知道他们会来?”尉迟逸风问他。
慕容轩抬眼,目光沉静:“密令在剑里,说明她早接了令。火把列阵,路线精准,不是临时起意。”他顿了顿,“他们在等我们出秘库。”
“所以这不是伏击。”严冰雪接口,“是押送。”
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寒意。
尉迟逸风收起折扇,轻敲掌心:“有人要我们带着蛊核走,一路走到他们指定的地方。”
“那我们偏不。”严冰雪将瓷瓶从风宝羽下取出,吹了吹瓶身,“他们要证据,我们就留个假的。”
她从药囊取出另一枚黑炭状物,大小与蛊核无异,轻轻放入瓶中,再将真核收入袖内暗袋。
她小心翼翼地将假瓶塞进风宝的羽下,轻声叮嘱:“这玩意儿味道怪,但关键时刻能保咱们一命。”
风宝点头,动作干脆,竟像听懂了人言。
尉迟逸风看了它一眼:“你这鸡,越来越不像鸡了。”
“它本来就不只是鸡。”严冰雪拍了拍风宝,“是冲喜那天,老天给我的活礼。”
话音刚落,风宝忽然抬头,望向巷尾高墙。
那里,一丛芦苇静静立着,其中一根微微倾斜,仿佛刚有人倚过。
它猛地振翅,跃上墙头,冲那片芦苇连啄三下。
苇丛不动。
但它喙尖金光再闪,一滴金液滴落,渗入泥土。枯草边缘泛起青痕,迅速蔓延。
尉迟逸风眯眼:“那地方,有人待过。”
“不止一个。”慕容轩蹲下,指尖抹过墙根湿土,“脚印重叠,至少三批人,分批撤走。”
“演双面戏?”严冰雪冷笑,“一个放烟走人,两个暗中盯梢。”
“三皇子在试我们。”尉迟逸风道,“试我们会不会贪功追击,会不会慌乱失措,会不会把真东西交出去。”
“那他试错了。”严冰雪将假瓶塞进风宝羽下,“我们不交,也不追。我们——回府。”
她转身欲行,忽觉袖口微沉。低头一看,风宝不知何时跳上她肩,爪子紧扣布料,喙尖轻啄她耳垂,像是提醒。
她抬手摸了摸它的头:“怎么,还不放心?”
风宝不语,只将头转向巷外,眼神锐利如鹰。
尉迟逸风走在最后,折扇收拢,忽然停步。
他弯腰,从石缝中拾起一片枯叶。
叶面残留淡淡药香,与严雪柔袖中气味相同。
他指尖一搓,叶碎成灰。
“药匣藏令,老把戏了。”他低声道,“可她忘了,冲喜那夜的药方,是我亲自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