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早朝。
尉迟逸风出列奏道:“臣有一请。当日冲喜之礼,乃风宝为引,方得天地感应,臣得以痊愈。
今新帝禅位,乾坤更易,臣愿以风宝代巡国库,查验先帝遗物是否安奉如仪,以谢天恩。”
满朝哄笑。
“王爷当真宠鸡过甚!”有大臣讥道,“国库重地,岂容禽鸟乱闯?”
新帝却未笑,反而沉吟片刻:“礼有云:‘神不享非礼’。若风宝真为天赐灵禽,代巡亦无不可。”
他竟准了。
当夜,风宝立于尉迟逸风肩头,尾羽微光闪烁。
王府暗卫早已在宫墙外布下眼线,只待信号。
“记住。”严冰雪将一粒药丸塞入风宝口中,“若遇星纹共鸣之物,立刻叼出,不得久留。”
风宝向来机警,在王府时就常能巧妙躲避暗卫的追捕。
衔璧而出,飞至宫墙边缘,正欲振翅,忽见库门开启,一队禁军持灯巡来。
它迅速俯身,藏入屋檐阴影,羽毛瞬间收敛光芒,如墨般融入夜色。
半个时辰后,风宝落于王府院中,将玉璧放下。
严冰雪立即取出药液涂抹其表面,星纹与诏书上的隐形字迹完全吻合,拼合成一段完整坐标。
“这不是普通的玉璧。”尉迟逸风指尖抚过断口,“它是钥匙,也是封印。”
“新帝藏它,又故意留线索。”严冰雪冷笑,“他不怕我们查,反倒怕我们不查。”
风宝忽然扑翅,将玉璧推至尉迟逸风脚边,又用喙轻轻啄了啄那“周”字,眼神异常凝重。
尉迟逸风蹲下,盯着那篆纹,忽道:“先帝修陵时,曾命工部打造七枚‘星钥’,分别镇守七大龙脉。若此为其中之一,那其余六枚。”
话未说完,风宝猛然抬头,尾羽星纹急闪,发出一声短促鸣叫。
严冰雪立刻警觉:“它感应到了有人在动另一块玉璧。”
尉迟逸风站起身,将玉璧收入怀中,冷声道:“看来,他不是要退位,是要换局。”
五日后,新帝正式下诏,传位于五皇子,退居太初宫,自称“太上皇”,不问政事。
登基大典前一日,尉迟逸风于王府设宴,邀三品以上官员饮茶。
席间谈笑风生,仿佛尘埃落定。
严冰雪坐在角落,手中把玩一枚银针,目光却始终落在风宝身上。
它蜷在案边,羽毛微颤,尾羽星纹时明时暗,像是被什么遥远的频率牵引着。
她正欲起身查看,风宝忽然抬头,望向国库方向,发出一声低鸣。
尉迟逸风端起茶盏,轻吹一口,淡淡道:“他退得干净,却忘了——退位诏书,也是圣旨。”
严冰雪指尖一动,银针悄然滑入袖中。
“明日登基,百官朝贺。”她低声道,“可谁来念那道传位诏书?”
尉迟逸风饮尽茶水,将盏轻轻放下。
“自然是!”他抬眼,目光如刃,“念得最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