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没死。”她低声道。
风宝沉默片刻，忽然道：“你信不信，我刚才看见它笑了？”
“我也看见了。”她攥紧药囊，“但它笑的不是我们。”
“那是笑谁？”
她没回答。
目光落在尉迟逸风腰间，那枚玉牌边缘，正渗出一丝极淡的蓝光，与头颅眼中的蓝丝同源。
风宝顺着她视线看去，喉囊微动：“它要的是这个？”
她伸手按住玉牌，将其压入衣内。
刚要说话，忽觉脚下震动。
岩台边缘，一道裂痕悄然蔓延。
风宝猛然抬头，星云羽翼瞬间展开，将她与尉迟逸风护在中央。
它盯着皇城方向，声音低沉：“它在找连接点。”
“我们切断过电源。”她眯眼，“按理说，它不该再有力量外放。”
“可它现在不止是头颅。”风宝道，“它是火，是烟，是那些蓝丝爬过的每一寸宫墙。”
她沉默。
片刻后，从药囊中取出一枚赤红药丸，塞入尉迟逸风口中。
这是她最后的续命丹，药性猛烈，若他再不醒来，便只能靠外力强行激发生机。
药丸入喉，尉迟逸风眉头微动，指尖抽搐了一下。
风宝低头啄了啄他手背，像是在确认什么。
随即抬头，星云双翅缓缓收拢，声音竟带一丝笑意：“你家王爷命硬，死不了。”
她刚要松口气，忽然察觉异样。
风宝的星云羽翼，开始缓缓暗淡。
不是因为疲惫，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消耗，仿佛它的本源正在被什么力量牵引。
她猛地想起地宫中那缕蓝丝，想起玉璧共鸣时的脉动，想起风宝吞下芯片的那一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她盯着它。
风宝没回答，只是展翅挡在她与尉迟逸风之间，面向皇城方向。
火光中，慕容轩头颅缓缓转动，目光穿透夜空，直落岩台。
风宝星云羽翼猛然亮起，虹光逆流而上，竟在空中凝出一道光刃。
它低声道：“本公鸡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当钥匙用。”
她伸手摸了摸它头顶的翎羽，没说话。
风宝抖了抖翅膀，像是被摸得不爽：“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感动。”
她冷笑：“本姑娘摸你是给你面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风宝回头瞪她，眼神却有一瞬的柔软。
就在此时，尉迟逸风手指猛然一紧，抓住了她衣角。
她低头，见他眼皮颤动，似要醒来。
风宝立刻道：“别指望他现在能帮上忙，可能只能交代几句话。”
“他要是敢有闪失，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挑眉。
尉迟逸风终于睁开眼，目光浑浊，却死死盯着她：“玉牌不能丢。”
她点头：“知道。”
“李承乾背后还有人。”他声音微弱，“不是他能操控的。”
她皱眉：“谁？”
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
风宝突然低鸣一声，星云羽翼映出皇城倒影，慕容轩头颅眼中，蓝丝交织成一行古字，一闪而逝。
她看清了那三个字。
“归零者。”
尉迟逸风猛地抓住她手腕：“毁了它否则所有人都会！”
话未说完，他又昏了过去。
她将他重新放平，指尖抚过玉牌边缘那丝蓝光。片刻后，她站起身，望向风宝。
“还能飞吗？”
风宝抖了抖星云羽翼，昂首：“本公鸡刚进化完，正想试试新本事。”
“那走。”她背起尉迟逸风，“山道尽头是边关，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风宝展翅飞起，虹光在前引路。她踏上山道，脚步坚定。
身后，彩虹桥轰然崩塌，碎成万千光点，如星雨坠落深渊。
风宝忽然回头，星云眼中映出最后一幕，皇城火光中，慕容轩头颅缓缓闭眼，嘴角仍挂着那抹诡异微笑。
而它羽翼倒影里，那道女子剪影，正缓缓抬起罗盘，指向星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