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雏鸡振翅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落回尉迟逸风肩头。
罗盘嗡鸣,指针骤停直指西北。
正是王府旧址方向。
五皇子后退一步:“卷轴中还有一条未解密的信息,需双生血脉共同开启。时机未到,我暂不交付。”
严冰雪点头,将卷轴收入怀中。
她看向他,眼神中带着询问:‘走吗?’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没答,只是迈步向前。
雏鸡跃起,轻巧地落在她肩头,爪子勾住她衣领,稳稳站定。
走出十余步,她忽然停下。
“你刚才说,它是‘活体信标’?”她回头问五皇子。
“是。”
“那它现在是重生,还是寄生?”
五皇子沉默片刻:“星魂归体,血肉由愿力重塑。它不是复制品,是它自己。”
雏鸡昂头,朝她“叽”了一声,像是在骂她多疑。
她轻哼一声,抬手摸了摸它脑袋。
‘若你再擅自牺牲,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她冷冷道。
雏鸡抖了抖羽毛,转头去啄尉迟逸风的发带。
一行人沿星辉脚印前行,荒野渐远,晨雾弥漫。
远处山影轮廓隐约可见,正是昔日王府所在。
尉迟逸风忽然道:“你记得风宝第一次进王府时,做了什么?”
“踹翻了你书房的香炉。”她答。
“然后在我批阅奏折时,跳上案几,把墨打翻。”
“还啄了你手背一口。”
“我说要炖了它。”
“它叼着半块糕点,蹲在房梁上骂你小气鬼。”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瞬。
雏鸡忽然从尉迟逸风肩头跳下,蹦到严冰雪脚边,仰头看她,小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她弯腰将它捧起。
“你要是真回来了,”她低声说,“就别再乱跑了。”
雏鸡用脑袋蹭了蹭她掌心,闭上眼,像在睡觉。
尉迟逸风伸手,轻轻覆上她 雏鸡的手。
“它没走。”他说,“它一直都在等我们重新出发。”
她抬头看他,晨光落在他眉骨,映出一道浅痕。
“那就走吧。”她说。
两人并肩前行,雏鸡在她掌心微微动了动,忽然睁开眼,望向远方。
就在王府旧址的方向,地平线上,一道极淡的银纹浮现在空气中,如门框轮廓,一闪即逝。
罗盘底纹悄然浮现半句古语:“旧墟之下,新门将启。”
雏鸡猛然抬头,发出一声清亮鸣叫。
严冰雪脚步一顿。
尉迟逸风握紧她的手。
前方山径蜿蜒,雾气翻涌,仿佛大地正缓缓呼吸。
雏鸡展翅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率先飞向那银纹消失之处。
它飞得不快,却无比坚定。
严冰雪深吸一口气,迈步追上。
尉迟逸风紧随其后。
三人一鸡的身影渐行渐远,融入晨光。
就在他们踏入山口的瞬间,雏鸡忽然回头,黑亮的眼珠直视严冰雪,张喙,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鸣叫。
那声音,竟与风宝生前怒斥尉迟逸风时的语调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