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她低喝。
尉迟逸风剑光一闪,人已掠出。
剑鞘撞地,激起一圈尘灰,假山石后黑影暴退,袖中寒光乍现,一柄短刃直取他咽喉。
他侧身,剑柄横击,正中对方腕骨。咔嚓一声,短刃落地。
西侧垂花柱旁,黑衣人刚跃起,忽觉脚踝一紧。
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不知何时缠上柱根,猛地收紧。
他失衡坠地,严冰雪三枚毒钉已至,钉入肩、膝、肋三处大穴。
她未停步,反手从药囊抽出一包迷香,扬手洒向北屋飞檐。
黑衣人正欲腾空,鼻尖触及粉末,身形一滞。
尉迟逸风剑光如电,直逼面门。那人不得已翻身后撤,脚尖刚点屋脊,风宝残存的一根尾羽突然离体,在空中化作金刃,直刺其足心。
黑衣人闷哼一声,跌落瓦面。
严冰雪疾步上前,药囊一抖,取出银针,正要封其哑穴,那人却猛然咬舌。
鲜血呈银色,似液态金属在皮肤表面流动。
她皱眉,伸手去探其颈后,指尖触到一道灼热烙印。“s-7”,蓝光一闪,随即熄灭。
“又是数据体。”尉迟逸风收剑,声音冷峻。
“不对。”她摇头,“这具身体是活的,血是人造的,意识被覆盖。”
风宝挣扎着抬头,啄了啄她手腕,示意她看那人袖口。
半枚令牌滑落,边缘焦黑,似被高温熔断。
她拾起,指腹抚过刻纹龙首蛇身,盘绕成环,中央一个残缺的“龙”字。
“这不是王府的制式。”尉迟逸风盯着那纹路,“也不是军中。”
“是宫里的。”她冷笑,“先帝御前龙虎卫,专司皇城秘巡。二十年前,因谋逆案被满门抄斩。”
尉迟逸风眸光一凛:“死人之令,怎会现世?”
她未答,只将令牌塞入药囊,与那片烧焦齿轮并置。
风宝突然低鸣,羽翼微张,望向中门方向。
远处,一队巡夜家丁提灯而来,脚步整齐,灯笼摇晃的弧度却完全一致,像被同一根线牵着。
严冰雪眯眼:“灯笼光太匀。”
尉迟逸风抬手,剑尖轻点地面,一道极细的符纹悄然蔓延,直入地缝。
家丁队走近,为首者抬头,露出一张寻常面孔,笑容和善:“王爷,夜深了,我们巡完了。”
尉迟逸风不动。
严冰雪却忽然抬手,将一粒药丸弹入空中。
药丸炸开,散出淡青烟雾。
那队家丁脚步未停,脸上笑容却凝固了,烟雾掠过,眼白闪烁着金属般的银光。
“不是人。”她冷笑。
尉迟逸风剑光一闪,符纹自地底暴起,化作青色锁链,瞬间缠住七人脚踝。
他们动作一滞,手中灯笼齐齐落地,火光熄灭,露出腰间暗藏的短弩。
风宝强撑起身,尾羽再次离体,化作七道金光,直射其后颈。
七人倒地,颈后烙印齐现:“s-8”至“s-14”。
“七具活体傀儡。”尉迟逸风收剑,“他们不是来杀我们。”
“是来试探。”严冰雪接口,“看我们有没有防住第一波。”
她望向夜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隙,一颗星痕缓缓滑过,轨迹与风宝羽翼星图竟有七分相似。
尉迟逸风忽然道:“他们知道我们会回王府。”
“所以,王府里有他们的眼线。”她声音冷得像冰。
风宝扑腾着飞向西厢方向,尾羽炸起,发出一声短促啼鸣。
就在此时,严冰雪药囊中,那片烧焦的齿轮残片,忽然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