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风宝忽然低头,用喙啄下一片梧桐叶,叶面带露,它小心藏入翅下,随后跳下枝头,踱步至她脚边,仰头咕了一声。
她低头,见它眼神清明,竟似有深意。
“你也知道,今日不同?”她轻抚其羽,“好,等他回来,给你加一顿虫。”
风宝傲然抬头,仿佛受了大恩。
金殿之上,群臣退散。
尉迟逸风立于回廊尽头,玄袍垂地,身影笔直。
皇帝未召他入内,却派近侍送来一盏茶。
“陛下说,王爷今日之言,句句切中要害。”近侍低声道,“此茶,是御前亲沏。”
尉迟逸风接过,未饮,只道:“替臣谢恩。”
近侍退下。
他转身欲行,忽觉袖中微沉。取出一看,是那枚“承乾”令牌的拓纸。
纸面无损,可边缘却多了一道极细的划痕形如半枚齿轮,与银针尾刻痕恰好能拼合。
他眸光微闪,将纸重新收入袖中。
偏殿回廊,皇帝立于窗前,目送其背影远去。
“此子!”他低声对身旁内侍道,“比他父王当年更狠。”
内侍低头不语。
皇帝却未收回目光,只淡淡道:“传令下去,太医院即刻重审三年内所有军粮验毒记录。”
内侍领命而去。
宫门缓缓闭合。
尉迟逸风步出宫道,亲卫迎上:“王爷,马车已在候着。”
他点头,正要登车,忽听身后有人唤他。
“尉迟王爷。”
他回头。
一名内廷小吏快步而来,双手捧着一只密封木匣:“陛下口谕,此物交由王爷亲自查验,不得转交他人。”
尉迟逸风接过,匣未开封,却沉得出奇。
他指尖抚过匣面,一道极细的刻痕横贯其上——形如半枚齿轮。
他眸光骤冷,将匣收入怀中。
“回府。”
马车启动,轮轴碾过青石,发出沉闷声响。
王府门前,风宝早已立于石狮之上,见车影出现,立刻展翅飞下,落在严冰雪肩头。
她站在门阶之上,见他下车,只问一句:“赢了?”
尉迟逸风抬头,目光与她相接,终于微微颔首。
她嘴角一扬,正要说话,风宝却忽然炸毛,猛地从她肩头跃起,扑向尉迟逸风怀中那木匣。
“怎么?”她皱眉。
风宝用喙猛啄匣角,又连连后退,发出急促鸣叫。
尉迟逸风立即将匣子置于石阶,抽出腰间佩刀,刀尖轻挑封印。
匣盖弹开。
内无文书,无印信,唯有一片干枯的梧桐叶,叶面泛黑,边缘微卷。
他伸手拿起,叶背竟用极细朱砂写着一行小字:
“钥已现,血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