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一声,割破手腕,鲜血顺指尖滴落,在窗纸上画出三道弧线,依风宝鸣叫节奏,轻拍三下。
纸面微光闪动,浮现一只鸡爪印,与焦纸火漆印完全吻合。
她瞳孔一缩风宝不是信物,是钥。是星枢开启的“活契”。
她正欲再试,窗纸忽泛涟漪,一行虚影浮现:“鸡鸣不过三声,莫待天黑。”
字迹一现即消,如风过无痕。
她盯着那行字,心头压上巨石。
老者之言,竟非虚言。天黑之前,若仪式未成,星枢将失控。
而此刻,断魂香已燃,尉迟逸风却无回应。她猛地抬头,望向遗迹方手腕旧伤突突跳动,如被无形之手攥紧。
她抓起银针,刺入穴道,强行压制痛感。
药囊空空如也,唯余半块“凝脉丸”,早已喂给风宝。
她咬牙,将针尖划过掌心,血珠滚落,滴入香炉残灰。
灰烬吸血,竟泛出一丝青光,如烟非烟,如雾非雾。
她指尖轻颤,以血为引,在灰上写下:“铃已启,血未合。”
血字未成,窗外忽有异动。
严雪柔的身影掠过回廊,袖中银针尾部“柔”字微闪。
她正命人封锁西门,口中低语:“火起于东,烟乱于西,好戏才刚开始。”
严冰雪冷笑,将最后一滴血抹在窗纸鸡爪印上。
印痕微亮,旋即熄灭。
她知道,这信号传不出去。但她也明白,尉迟逸风若在,必知她已识破。
她缓缓起身,望向天边。日影西斜,距天黑不过一个时辰。
尉迟逸风贴壁而行,阶梯深处传来低沉嗡鸣。
星轨图已全亮,唯鸡位仍由风宝金羽支撑。
那根残羽正缓缓化作金光,渗入石壁。
风宝伏在他脚边,呼吸微弱,喙中金血不断渗出,滴入阶梯缝隙。
敌人的脚步声已至暗门外。
尉迟逸风将玉符按入壁缝,借其微弱共鸣,引动星轨图局部闪烁,制造前行假象。
青衣队伍果然迟疑,敌首举手,众人止步。他趁机抱起风宝,退至阶梯尽头。
前方无路,唯有一扇石门,门上刻着鸡首蛇身纹,与老者杖头同源。
门中央有一孔,形如铃舌插入之处。
他低头看向怀中铃铛。蛇纹舌幽光流转,似在催促。
风宝忽然抬头,用喙轻啄他手腕旧伤。
金血渗出,滴入铃铛孔洞。
铃舌微颤,发出一声极轻的“咚”。
石门缝隙,透出一丝红光。
尉迟逸风正欲动作,忽觉怀中一空。
风宝挣脱而出,残翅拍地,三下轻响,节奏分明。
“咚——咚——咚。”
铃铛未响,可地面金纹骤然沸腾,鸡首轮廓自血中升起,昂首欲啼。
就在此时,暗门外传来一声冷笑。
“王爷好算计,可惜这铃,该由我来敲。”
尉迟逸风猛然转身,剑柄已抵上对方咽喉。
来人蒙面,手中玉佩与皇子信物一致,可那双眼,却透着熟悉的阴鸷。
李承乾缓缓掀开面巾,唇角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