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未语,只目光微沉,望向尉迟逸风。
尉迟逸风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黄帛,高举过顶:“臣有密诏在此,清剿内患,便宜行事。此非私奏,乃奉旨查案。”
黄帛展开,龙纹暗印,朱砂批红,确为圣旨副本。
殿中顿时一静。
他再挥手,亲卫抬上数份卷宗与密信:“这是李承乾与‘李门’往来的密函,这是刺客供词,这是密库失药记录,这是三名内应的画押口供十项大罪,条条有据。”
李承乾脸色微变,但仍强辩:“伪造文书,栽赃陷害,此等手段,卑劣至极!”
严冰雪此时上前一步,捧出玉瓶:“证据不止于此。”
她取出银针,轻刺指尖,一滴血落入瓶中。
刹那间,瓶底血字翻涌,如活物般扭曲爬行,随即一道微光自瓶中射出,空中竟浮现出模糊影像。
正是李承乾在密室中焚香祭阵,口中念咒,身前摆着与风宝尾羽同源的金羽,阵中符柱燃起幽绿火焰!
“这是‘酉灵双契’共鸣之象。”严冰雪声音清冷,“以皇脉遗药为引,以通灵禽魂为媒,借魂反祭,篡改血脉。你召的不是灵,是催命符。”
满朝文武倒吸一口冷气。
风宝忽然振翅跃起,飞上龙阶,一爪拍向投影,尖声叫道:“此阵逆天而行,主魂若逆,反噬焚身!你每祭一次,便是在给自己烧纸送终!”
其声清越,字字入耳,竟与古籍所载“通灵禽语”完全吻合。
皇帝猛然起身,目光如刀,直刺李承乾:“你还有何话说?”
李承乾额头冷汗涔涔,仍强撑道:“幻象!定是药蛊幻术!欲陷害忠良,动摇国本!”
话音未落,一名亲信官员突然冲出,伸手欲夺玉瓶。
尉迟逸风早有防备,冷喝一声:“拿下!”
殿外亲卫瞬间涌入,刀出半鞘,封锁四门。
严冰雪冷笑,从药囊取出另一瓷瓶,倾出少许银灰粉末:“这是从你府中香炉灰烬中提取的残药,成分与我王府失窃的‘引魂散’完全一致。”
“你焚香所用,正是此物,而此药全天下仅王府药庐有存。”
她抬眼,直视李承乾:“你敢说,这不是祭阵?”
李承乾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皇帝怒极,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震得金漆剥落:“来人!即刻封锁皇子府邸,彻查所有文书往来、人犯口供、香炉符纸!凡有包庇,同罪论处!”
殿外甲胄声骤起,铁蹄奔踏,直扑皇子府。
李承乾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嘴唇颤抖,却再发不出半个字。
其余皇子皆屏息垂首,无人敢动。
风宝蹲在严冰雪肩头,警惕地环视四周,眼神中透着威严。
尉迟逸风收起密诏,转身欲退。
严冰雪紧随其后,忽觉肩头一沉风宝收翅蹲下,低声道:“那金线又动了。”
她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玉瓶中的血字尚未完全隐去,边缘微微颤动,似有余波未平。
而李承乾跪伏在地,袖中指尖,正轻轻勾动,仿佛在掐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