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逸风拄刀而立,额角冷汗涔涔。
右臂经脉裂痛如绞,他咬牙支撑,未倒。
严冰雪快步上前,迅速从药囊中取出银针,封住他肩井与曲池二穴,低声说:“撑住,别倒下。”
“我没倒。”他声音沙哑,“我只是在等你说一句,干得不错。”
她冷笑:“等下辈子吧。”
风宝踱步过来,抬头瞅了瞅两人,忽然道:“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在这儿打情骂俏?战还没完呢。”
严冰雪瞪它一眼:“闭嘴。”
风宝咕哝:“我可是立了大功的,现在连说话都不让说了?”
尉迟逸风抬眼望向城西,浓烟渐散,百姓已基本疏散。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李承乾呢?”
严冰雪眯眼扫视战场,忽而指向街尾一处暗巷:“他在那儿。”
李承乾正欲潜行逃离,却被几名江湖剑客拦住去路。
他手中无兵,身边亲卫死的死、逃的逃,已成孤身一人。
“你以为你能走?”严冰雪走来,袖中滑出一枚蜡丸,“你派药童投毒,意图焚城,证据确凿。今日,你逃不掉。”
李承乾冷眼相对:“你们赢了。可这朝堂,从来不是靠一场仗就能定胜负的。”
“我不靠仗。”严冰雪将蜡丸捏碎,药末洒地,“我靠的是人心。你焚城逼退守军,可百姓已安全撤离。”
“你放焚心散,可我们早有镇神香应对。你自以为算无遗策,却不知医者不仅能救人,也能断人生路。”
李承乾嘴角抽动,终未再言。
尉迟逸风缓步上前,刀尖轻挑,将李承乾腰间佩剑卸下。
他将刀收回鞘中,道:“押下去,交给新帝发落。”
亲卫上前,锁住李承乾双臂。
风宝立于石阶之上,爪子一挥,仿佛在点兵。
它环视全场,残敌尽降,己方列阵而立,刀光映着晨光,熠熠生辉。
“我说,”它忽然开口,“这仗打完了,是不是该论功行赏了?”
严冰雪瞥它一眼:“赏你一筐谷子,够不够?”
“我要双黄蛋!”风宝跳起来,“三个!少一个都不行!”
尉迟逸风低笑一声,随即闷哼,扶住刀柄。严冰雪皱眉:“别逞强。”
“我没逞强。”他抬头看她,“我想站着,看到最后。”
她未再说话,只从药囊中取出一枚新制的蜡丸,递给他:“这是压制寒毒的新方,每日一粒,七日为限。”
他接过,收入怀中。
风宝在旁看得真切,忽然道:“你们俩,一个给药,一个接药,还挺默契。”
严冰雪瞪它:“再废话,把你炖了补身子。”
风宝缩了缩脖子,咕哝:“凶什么,我这不是为你们高兴嘛。”
晨光洒落,照在讲药台上。
陈七娘正指挥医门弟子清理战场,收拢香丸残骸。
慕容轩收剑入鞘,朝这边走来。禁军列队整装,准备押送俘虏。
尉迟逸风望着眼前景象,低声道:“这场仗,赢了。”
严冰雪点头:“但不是靠你一个人。”
“也不是靠我一个人。”他看向她,“是靠我们。”
她未接话,只将银针收回袖中,转身走向药库。
风宝扑翅跟上,边飞边喊:“喂!我的双黄蛋呢?说好的军功呢!”
尉迟逸风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扬。
忽然,风宝猛地刹住,爪子死死抠住横梁。
它瞪大眼睛,盯着药库角落那堆未燃尽的草堆中,竟有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它张嘴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