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宝终于忍不住:“所以王爷你是祭品?”
尉迟逸风却笑着说道:“不是。若我是祭品,那你就是破局之人。你来王府,绝非巧合。”
她并未否认。
他松开她的手,反而将药囊接过,亲手系在自己腰间:“这铃,我来保管。你制的药,我每日都吃。若真有那一天,你也得活着看我到底断不断肠。”
她想抢回药囊,却被他侧身避开。
“你做什么?这铃沾毒,不能随身!”
“那你呢?”他反问,“你天天背着药囊走,哪一包不是毒?你敢背,我不敢带?”
风宝在一旁摇头:“完了,这俩现在连吵架都像在对暗号。”
话音未落,它忽然炸毛,翅膀猛地张开:“等等!那铃动了!”
三人齐望药囊。
尉迟逸风迅速取出铃铛,只见那焦黑表面的纹路深处,竟缓缓渗出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像血珠从铜皮下挤出,沿着古纹蜿蜒爬行。
严冰雪立刻抽出银针,欲封铃身气穴,可针尖触及青铜,竟发出“滋”的一声轻响,针尾瞬间发黑。
“毒已活化。”她沉声,“有人在远处催动。”
尉迟逸风将铃铛翻转,背面凹痕正对晨光,血线流至中央,竟凝成一个微小符印,形如闭目人形,双手交叠于胸前。
“这是入殓印。”严冰雪脸色微变,“幽冥宗召魂前兆。他们以为九铃将齐,已经开始仪式。”
风宝跳上横梁,爪子拍地:“那还等什么?砸了它!”
“不能砸。”她摇头,“九铃若毁,残魂暴动,方圆十里生灵皆成傀儡。唯有封存、压制,再寻其余八铃下落,才能彻底断根。”
尉迟逸风将铃铛重新裹入黑布,塞进怀中:“那就从北境查起。你有祖父笔记,我有权调边关密档。若真有人在暗中聚铃,我们便一铃一铃,亲手砸碎。”
她看着他胸前鼓起的布包,忽而伸手按住:“你知不知道,接触此铃越久,魂印越深?你若被种印,日后梦中也会闻铃。”
“那又如何?”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背,“你不是说,医者能断人生路?我在你手里,死不了。”
她想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风宝仰头看着两人,忽然道:“我说,你们俩现在这样,跟药库着火时一个样,外头烧得噼里啪啦,里头还在这儿你一眼我一语地磨蹭。”
严冰雪终于抽回手,冷冷道:“再废话,真把你炖了。”
“炖就炖!”风宝昂头,“但得加双黄蛋,补补元气!”
尉迟逸风轻笑一声,转身欲走,忽觉怀中一震。
布包内的铃铛,竟轻轻颤了一下。
三人同时静住。
那颤动极轻,如心跳,又似呼吸,持续三息,随即消失。
严冰雪立刻伸手:“给我。”
尉迟逸风却后退半步,左手按住胸口:“它在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