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捡拾,提高声音:“北井土色不对劲,丙三锁芯怕是锈穿了,得换新的。”
风宝立刻从梁上跳下来,一拍翅膀:“鸡看见了!昨夜有人挖过!挖到一半停了,土都堆在边上!”
她说完,拎着药包走出药房,顺手把门半掩。
不出半日,西市茶摊就有消息传来:两名男子在角落争执,一人拍桌怒喝“再拖下去阵眼就废了”,另一人压着嗓门吼回去:“你疯了?现在强启,整个地库都会炸!”
尉迟逸风立于檐下,听见风宝在梁上咕咕两声,像是憋着笑。
“吵起来了。”风宝歪头,“一个说要抢钥匙,一个说等‘那个人’下令。鸡听得真真的。”
尉迟逸风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转身走进静室。
他从暗格取出一枚铜牌,正是“丙三锁”的原配钥匙,指尖缓缓摩挲过边缘刮痕。
“他们以为我们在修阵。”他低声道,“其实……我们在等他们自己乱。”
严冰雪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新拓的图。
她将图铺在案上,指着北井下方三丈处的标记:“我比对了祖父笔记里的地脉图,丙三伪启只能维持六个时辰。现在已过去四个半,他们若不信我们中计,很快就会派人再探。”
“那就让他们探。”尉迟逸风将铜牌放入锦盒,锁好,“但别让他们活着回去。”
当夜,北井四周巡更如常。
子时刚过,一道黑影悄然靠近井口,手中握着一枚铜片,动作熟练地插入砖缝凹槽。
他正要洒粉,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低鸣。
风宝蹲在井沿上方的横木上,脖子一梗,正对着他。
那人一僵,迅速抽手后退。
可就在他转身刹那,井口四周的石砖突然下陷,数根铁索破土而出,呈网状绞杀而来。
他跃起避让,肩头仍被擦过,衣料撕裂,一道血痕渗出。
他落地未稳,风宝已俯冲而下,一爪抓向他腰间布袋。
那人反手一甩,布袋飞出,落入井中。
风宝扑空,落地时翅膀一扇,扬起一片尘土。
尉迟逸风从暗处走出,手中长剑未出鞘,只用剑鞘点地。
他没追,只淡淡道:“袋子不要了?”
那人不答,转身欲逃。可刚跃上墙头,脚下瓦片突然松动,整个人一斜,险些摔下。
他稳住身形,回头一瞥,正看见尉迟逸风站在井边,手中多了一只湿淋淋的布袋。
“你该庆幸。”尉迟逸风打开袋口,倒出一撮青灰色粉末,“这袋药要是真倒进去,现在炸的就不只是地库了。”
那人瞳孔一缩,终于开口:“你们……早就知道?”
“不是知道。”严冰雪从药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是你们自己说的。”
她展开纸页,上面是密写药水显现的内容——正是尉迟逸风伪造的那份“阵眼将崩”密报。
“你主子收到这个,才急着派人来确认真假。”她冷冷道,“结果,你自己把命搭进来了。”
那人咬牙,猛地从怀中抽出一枚短刃,直扑尉迟逸风。
剑鞘一横,格开刀锋,尉迟逸风顺势一脚踹出,将他击落墙下。他摔在地上,短刃脱手,爬不起身。
风宝跳过去,一爪踩住他手腕,尖喙抵住他喉结。
“鸡问你,‘那个人’今晚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