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严冰雪伸手拦住,“鼓声只是媒介,真正控制他们的,是频率与药性的配合。你若贸然现身,反倒会逼他们集体暴走。”
“那你打算怎么办?等他们自己吓破胆?”
“不。”她从药囊取出一枚特制香丸,色泽灰暗,气味近乎无觉,“我给他们加点料。”
她说着,将香丸嵌入一块薄铁片中,递给风宝。风宝低头啄了啄,双爪稳稳夹住,随即展翅腾空,借着风势滑向敌营后方。
“你给它的什么?”尉迟逸风问。
“‘醒魂引’。”她淡淡道,“微量吸入不会致命,但会短暂唤醒被药物压制的神志。这些死士本就是被迫服药,一旦清醒片刻,就会想起自己是谁,为什么要死在这里。”
尉迟逸风沉默片刻,忽然道:“你不怕他们清醒之后,反过来攻我们?”
“怕。”她看着风宝的身影隐入风雪,“但我更怕他们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时间一点点过去。
敌阵中的鼓声越来越急,死士们肌肉抽搐,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已接近极限。就在此时,风宝悄然掠过岩洞上方,爪中铁片一松,香丸精准落入洞口通风缝隙。
几乎瞬间,异变陡生。
一名死士猛然抱住头颅,发出凄厉嚎叫:“我记得……我记得我有孩子……”他踉跄几步,扑通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接连崩溃。有人痛哭失声,有人捶地怒吼,还有人直接扯下胸前符纸,狠狠摔在地上。
“老子是猎户!不是杀手!”那人红着眼,一脚踹翻身边同僚,“谁再碰我,我就宰了谁!”
督战者怒喝下令斩杀叛乱者,可命令尚未传完,已有十几人扔掉兵器四散奔逃。鼓声仍在继续,却再也无法统合这支队伍。
岩洞之中,敲鼓之人猛拍石台,怒吼连连,可外面的混乱已彻底失控。
严冰雪望着那一片崩解的阵型,终于吐出一口浊气。
“成了。”
尉迟逸风看着她,忽然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味香?”
“南疆那次之后。”她收回视线,手指轻抚银针旗边缘,“我知道有些药,不该让人忘得太干净。”
慕容轩咧嘴一笑:“你还真是……记仇。”
“我不是记仇。”她抬眼望向敌营深处,“我是记得。”
就在这时,风宝自高空俯冲而回,落在她肩头,喙边沾着一点灰烬。它抖了抖羽毛,忽然伸爪指向岩洞方向。
严冰雪顺着望去,只见那鼓声戛然而止。
洞口人影一闪,一道黑袍身影迅速撤离,手中还抱着那面铜鼓。
“想走?”慕容轩冷笑,作势欲追。
“别追。”严冰雪抬手制止,“鱼饵已经吐钩了,现在该收网。”
尉迟逸风看着她:“下一步?”
她将银针旗缓缓举起,旗面迎风展开。
“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