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真是从北边来的?”
“不一定。”她站起身,抱紧风宝,“但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让他们看起来像北境的人。”
尉迟逸风眯起眼:“你是说,栽赃?”
“我只是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往前走,“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它撑不了太久。”
雨点开始落下,起初稀疏,很快变得密集。泥土吸饱了水,踩上去噗嗤作响。尉迟逸风走在前面,剑未归鞘,每过一处拐角都要停顿片刻,确认安全才招手示意她跟上。
行至第三段塌墙处,风宝突然挣扎了一下。
严冰雪立刻停下。它仰着头,眼睛仍闭着,可右爪却抬起,在她掌心划了一下——依旧是那个扭曲的藤形符号。
“你还记得这个?”她低声问。
风宝没反应,爪子垂了下去。
“它在提醒你什么?”尉迟逸风回头。
“不知道。”她盯着那道刻痕,“但它每次划这个,都不是巧合。”
“先回去再说。”他催促,“雨太大了,再走下去你也扛不住。”
她点头,加快脚步。可刚走出十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尉迟逸风反应极快,一把拽住她手臂,才没摔进泥坑。
“怎么了?”他问。
严冰雪没答,低头看向自己刚才踩过的地方。石板缝隙间有一道浅浅刮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反复磨过。她蹲下身,用指甲抠了抠——不是自然磨损,是人为刻画的记号。
一个弯钩,连着三条短线。
她心头一震。
这种标记她在祖父的医典残卷里见过——是二十年前一个隐秘组织用来传递信号的方式。那个组织专做人体试药,后来被朝廷剿灭,销声匿迹。
而现在,它又出现了。
“怎么了?”尉迟逸风见她神色不对。
“没事。”她站起身,声音平静,“只是觉得这条路……太干净了。”
他没追问,只看了眼天色。“快到了。”
前方已能看见马厩后门的轮廓。门虚掩着,灯也没点,一片漆黑。
严冰雪抱着风宝,脚步却慢了下来。“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低声道,“你说撤了值夜,可这门为什么开着?”
尉迟逸风眼神一凛。
他上前两步,伸手推门——
门轴发出轻微吱呀声,旋即戛然而止。
里面没有动静。
他抽出腰间短匕,贴着墙根摸进去。片刻后,一道黑影闪出,是他确认安全后的手势。
严冰雪这才迈步进门。脚刚落地,风宝忽然全身一颤,猛地睁开眼,死死盯住角落一堆草料。
她顺着它的视线看去——
草堆边缘,露出一角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