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笑起来,紧绷的气氛顿时松了几分。
一个老管家颤巍巍上前:“夫人……小的老妻前年风湿瘫在床上,是您一针一针扎回来的……我们……我们信您。”
“我也信!”厨房李婆抹着眼泪,“我那胃疾,太医都说熬不过冬,是您配的药,救了我的命。”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声音从零星到汇聚,最终成了一片喧腾。
尉迟逸风站在廊下,看着她站在人群中央,背脊笔直,眼神明亮。他没上前,只是静静站着,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夜风穿廊,吹动檐角铜铃。严冰雪和尉迟逸风并肩立于正厅外,目送仆从撤去告示栏旁的围挡。
“你觉得李承乾会罢手?”她问。
“不会。”他淡淡道,“但他会换法子。”
“那就等着。”她抬头看他,“只要咱们不散,他再怎么搅,也掀不起浪。”
他侧头看她,灯火映在她眼里,像落了星子。
风宝蹲在屋檐上,爪子压着那封被晒干的密信,咕哝:“下次再敢说我主人坏话——”
话未说完,一只黑猫突然从墙头跃下,叼起信角就跑。
风宝怒鸣一声,振翅追去:“贼猫!敢动老子战利品!”
严冰雪下意识往前一步,尉迟逸风却伸手拦住她。
“让它去。”他望着那窜入暗处的身影,眸色渐深,“猫不会自己来偷信,它是被人养的。”
她立刻明白过来:“有人在监视我们。”
“而且就在附近。”他低声道,“今晚加派巡防,别惊动。”
她点头,正要转身,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影卫飞奔而来,单膝跪地:“主子,宫里来人,说陛下召见,有急务相商。”
尉迟逸风眉头一皱:“这个时辰?”
“来人说是紧急军情,不容耽搁。”
严冰雪看向他:“你去吧,我留下盯着府里。”
他迟疑片刻:“你小心。”
“我又不是第一次应付暗处的手。”她扬眉,“去吧,别让皇帝等。”
他转身离去,黑色披风掠过石阶。她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消失在月门外。
风宝扑棱着飞回,落在她肩头,羽毛微微炸着:“那猫往东去了,路线不对,像是绕着某个地方转圈。”
她眯起眼:“记下路径,明天一早查。”
话音未落,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叶脉间夹着一丝极细的银线,在灯下泛着冷光。
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那线——
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