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宝怒而跃下,一爪拍上他靴面,又转身扑到严冰雪脚边,用翅膀将她发黑的手护住。
她冷笑:“王爷不说话,是默认了?”
尉迟逸风终于抬眸:“他们要的不是药,是药引。”
“昨夜冰棺中残留的气息,被你封入这炉底三日,已成‘魂引’。”
她心头一震。
“魂引?”她盯着药炉,“谁会要这个?”
“能感知冰棺之人。”他声音低沉,“能追踪虎符之人。能认出你掌心那道伤的人。”
她猛地握紧拳,黑线刺痛如针扎。
风宝突然抬头,望向窗外,羽翼骤然绷紧。
尉迟逸风也察觉异样,折扇一收,霜气凝于掌心。
他缓步至窗前,目光扫过院中暗处。
“没走。”他说。
“还有埋伏?”她低声。
“不是埋伏。”他摇头,“是监视。他们要确认,你是否活着走出药房。”
她冷笑:“那不如现在开门,看谁敢进来。”
“不必。”他转身,从墙角取下一件旧披风,递来。
她未接。
风宝却抢先跃上,用喙叼住披风一角,硬是盖在她肩上。
披风陈旧,边缘磨损,内衬却绣着一个“风”字,针脚细密,颜色暗沉,像是经年未动。
她盯着那字,未语。
尉迟逸风已走向门口,手按门闩:“五更未尽,杀意未歇。”
她抬眼:“王爷这是要守门?”
“我守外院。”他推门而出,“你守药炉,只要魂引未毁,他们就不会真正退。”
门合上,脚步声渐远。
她低头,掀开披风内衬,指尖抚过那个“风”字。风宝跳上炉台,爪子拨开灰烬,露出半片烧焦的纸角,上面残留“寅时三刻”四字。
她瞳孔微缩。
风宝突然低头,用喙将那纸角推入炉火。
火苗一窜,字迹化为黑蝶,飘向屋顶破洞。
院外,一道黑影贴墙而行,袖中滑出一枚铜哨。
风宝猛然转头,翅尖扫落梁上一包药粉,正砸在哨子上。
粉末遇铜即冒青烟,黑影闷哼一声,缩回暗处。
她冷笑,从药囊取出一枚玉瓶,倒出三粒黑丸,置于炉边。
“既然要魂引。”她低语,“那就给他们点真东西。”
风宝跳上她肩,爪子轻拍她发黑的手背。
她未动,只将玉瓶塞回药囊,指尖触到一层薄纸,是祖父笔记残页,边缘焦黑,字迹模糊,唯有“裂空”二字清晰可辨。
她盯着那字,缓缓攥紧。
风宝突然展翅,扑向门口,爪子死死抠住门缝。
她听见瓦片轻响,不是一片,是整片屋脊在动。
玉瓶从药囊滑落,滚至炉边,瓶塞松动,黑丸滚出一粒,坠入药汁。
药汁泛起青泡,如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