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后退,试图躲避众人那充满质疑和谴责的目光,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敢答?”严冰雪步步逼近,“那我来替你说,你才是那‘接引者’的内应,借弹劾之名,行栽赃之实。”
“昨夜刺客失败,你便亲自上阵,想借朝堂之口,将王爷置于死地!”
“荒谬!”一名老臣颤声喝道,“女子不得干政!此等蛊术,岂能为证!”
“蛊术?”严冰雪转身,从药囊取出玉盒,倾出香灰,洒于铜牌之上。
灰粉遇铜,骤然亮起红光,映出四个字“西院偏库”。
此香灰取自王府祭坛,能识别接触过邪教祭坛之人。
若三皇子府中亦有此灰残留,是否也该彻查?
她话音未落,风宝突然展翅,飞扑龙椅前玉阶,喙尖一挑,从周文渊怀中掉落的文书残角被拨出,上书“三皇子府”四字,墨迹未干。
皇帝终于抬眼,目光如刀,扫过周文渊。
“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文渊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嘴唇颤抖:“臣……臣是受人指使……只知交接,不知内情。”
“不知内情?”严冰雪冷笑,“那你额头这道抓痕,又是怎么来的?”
众人顺她所指望去,周文渊额角一道细痕,正渗出淡红血丝,如虫爬。
风宝咕哝一声,低头舔了舔右翅尖,那里也有一道相似的划痕。
“血饲之术。”严冰雪低声,“他们用血养牌,牌认主,主认命。你早已不是你自己。”
她转向皇帝,拱手道:“陛下,邪教已渗透朝堂,刺客不过马前卒。若不彻查三皇子府,放任其继续勾结,恐有大患。”
“放肆!”一名大臣怒喝,“三皇子乃皇室贵胄,岂能因一妇人几句蛊惑便遭怀疑!”
“蛊惑?”严冰雪从袖中取出一张残信,“那这盖有三皇子府私印的密信,又是谁的笔迹?‘寅时三刻,龙息为号’——这八字,可是你们自己留下的破绽!”
群臣倒吸一口冷气。
那信虽烧毁大半,火漆印却清晰可辨。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来人,封锁三皇子府,彻查所有进出文书,搜寻可疑香料与铜牌。”
“陛下!”周文渊突然嘶吼,“不能查!若查出什么,朝纲尽毁!”
“朝纲尽毁?”严冰雪盯着他,“还是你们的阴谋败露?”
她转身欲退,风宝却突然低鸣一声,爪子在金砖上划出三道痕,围成一圈。
她低头,从药囊取出铜牌,放入圈心。
香灰洒落,粉末自动排列,形成半个符号——双月交叠。
片刻后,灰烬微微颤动,聚成两字“子时”。
她瞳孔一缩。
风宝抬头,喙尖指向殿外天际。
一道青焰,正从皇城东南角冲天而起,形如龙首,转瞬即灭。
她抓起药囊,转身就走。
风宝展翅紧随。
皇帝望着那道焰痕,低声自语:“此鸡通灵?”
殿内百官尚未回神,严冰雪已踏上丹墀。
她脚步未停,只将袖中药囊一抖,一粒药丸滚落掌心。
指尖沾染毒虫分泌液,在奏折边缘留下淡青色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