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什么?”她喃喃。
尉迟逸风忽然伸手,欲取灯查看。
她猛地后退一步,灯焰晃动。“别碰。”
“我不是为夺而来。”他声音低沉,“是为防你误触禁制。”
“禁制?”她冷笑,“你们一个个都懂禁制,却没人告诉我怎么活。”
他未辩,只盯着她掌心,那处伤口已泛青灰,如中毒之兆。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抬手,将一滴血滴入灯焰。
蓝火骤红,火光中竟浮现出一行小字:“血饲之,门将开”。
她瞳孔一缩。
风宝猛然扑翅,打翻青铜灯。
火焰落地未灭,仍在石面燃烧,字迹却已消失。
“你疯了!”它嘶叫,“那是引魂火,不是算命摊的香炉!”
“可它认我的血。”她盯着地上的火,“就像石碑认我的命。”
尉迟逸风忽然抬手,折扇横扫,将火扑灭。
火星四溅,一粒落在他手背,皮肤瞬间焦黑,却无血流出,反渗出淡淡黑气。
她眯眼:“你中了什么?”
“无事。”他收扇入袖。
她冷笑,不再追问,只从药囊取出一包药粉,撒在石碑四周。粉末遇石泛红,显出一行小字:“寅七,子时三刻,血饲门开”。
“还剩半炷香。”她抬头看向天窗,月色偏移,子时将尽。
尉迟逸风沉声:“寅字坊是李承乾的地盘,你去便是送死。”
“送死?”她抬眼,“我替嫁那日,你说我活不过三日。如今我活得比你府里的灯笼还久。”
“这次不同。”
“每次都不同。”她将青铜灯塞入风宝怀中,“可每次,都是我在补你们漏的窟窿。”
风宝爪子抓地:“你要去,也得带上灯。”
“你快不行了。”她瞥它一眼,“羽毛都快掉光了。”
“我没死。”它抖了抖残翅,“但我怕你死得不明不白。”
她没说话,只将它重新塞进怀中,转身欲走。
尉迟逸风拦在门前,玄袍猎猎,目光如铁。
她停下,抬眼:“让开。”
“你若去,我陪你。”
“我不需要陪。”她冷笑,“我需要的是真相,不是保镖。”
“可你已中诅咒。”他伸手欲触她手腕。
她猛地抽手,袖中银针滑出,抵住他咽喉。“再碰我,我就让你也尝尝断肠草的味道。”
他未动,只低声:“你掌心的青灰,是龙脉反噬之兆。再过七日,若无解法,你将气血枯竭而亡。”
她笑了,笑得极冷。
“所以呢?你是来劝我认命,还是来替我挡灾?”
他沉默。
她收针入袖,从他身侧走过。
风宝在她怀中抬头,见天际月色骤暗,子时三刻将至。
石碑缝隙中,青烟再度升起,缠绕碑文,如蛇盘绕。
她走到门口,忽停步,回头。
“尉迟逸风。”她叫他名字,“若我真是她转世,那你告诉我她最后说的话,是什么?”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她说,‘莫信风语,风会吃人’。”
她笑了,笑得极轻。
“那你现在,听见风了吗?”
话音未落,她已推门而出。
风宝在她怀中抬头,见天际月色偏移,子时三刻将至。
石碑缝隙中,青烟再度升起,缠绕碑文,如蛇盘绕。
严冰雪脚步未停,只将一枚银针含入口中,指尖扣紧药囊。
风突然大了。
尉迟逸风站在原地,袖口血迹蔓延,指尖凝霜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