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抬头,只见风宝坠地,羽毛焦黑,星云几近熄灭。
可它仍用尽力气,将一根尚带暖意的星羽推至她掌心。
她握紧那根羽毛,指尖发颤。
教主撑着地面,缓缓抬头,蓝丝在脸上如蛛网蔓延,眼神却不再冰冷。
他望着她,声音沙哑:“你赢了因为你有选择。而我从出生起,就没了退路。”
严冰雪爬起,一步步走向他。
“你还记得娘亲的样子吗?”她问。
他一怔。
“她穿白衣,发间别着银铃总在夜里唱歌”他喃喃,“那首歌你听过吗?”
严冰雪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旧玉佩,背面刻着半句歌谣:“雪落无声夜,魂归北斗西!”
教主瞳孔骤缩,抬手欲触,却在半空停住。
“后半句是,‘双星若相见,一灭一归寂’。”他低笑,“原来结局早就写好了。”
他猛然抬头,眼中蓝丝疯狂跳动,似在与某种力量搏斗。
片刻后,他咬牙道:“听着玄冥教主不是我,是他们造的壳。真正的我,只是个被偷走名字的姐姐。若你活着出去替我看看春天。”
严冰雪伸手,想扶他。
他却反手一掌,将她推后三步。
“别靠近我!”他嘶吼,“程序在重启,我撑不了多久!”
果然,他脖颈胎记裂纹扩大,蓝血如泉涌出,四肢开始僵直,眼神逐渐空洞。
“警告:宿主意识即将覆写。”机械声自他喉间传出,“执行最终指令清除同源体。”
他缓缓抬手,蓝丝再度凝聚,指尖对准她心口。
严冰雪站在原地,没有躲。
“姐姐。”她轻唤。
教主身体一震,抬手的动作迟缓了一瞬。
就在这刹那,风宝残存的星羽在她掌心猛然一烫,一道微弱鸣叫自羽中传出,仿佛最后一声啼鸣。
教主猛然抱头,发出痛苦低吼,蓝丝在体内疯狂抽搐。他瞪着她,嘴唇颤抖:“走快走我管不住自己了!”
严冰雪后退一步,又一步。
教主双膝跪地,双手插入泥土,似在用尽最后意志压制程序。
他抬头,最后一眼望向她,声音几不可闻:“替我活两次!”
蓝丝骤然暴起,将他全身包裹,如茧般收缩。祭坛震动,时空通道再次开启,蓝光冲天。
严冰雪转身欲逃,忽觉后颈胎记剧烈跳动,一股血脉牵引之力自教主方向传来,几乎将她拉回。
她咬破舌尖,以痛醒神,反手将最后一枚金针刺入自己肩井穴,强行切断共鸣。
蓝光中,教主缓缓站起,全身覆盖机械纹路,眼神再无波澜。
他抬手,蓝丝如刀,直斩而来。
风宝残羽在她掌心化作光点,最后一丝暖意消散。
她翻滚避让,金针脱手,划过石面,发出刺耳声响。
教主步步逼近,蓝丝在空中织成死亡之网。
严冰雪背靠断柱,退无可退。
她低头,看见药囊中最后一粒药丸滚落尘埃,沾了血,再也拾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