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前锋被困在前院,后队迟迟不进。
果然,西边废窑方向传来三声短哨,像是在确认信号。
“他们在等。”尉迟逸风低声道,“等我们冲出去救人。”
“偏不。”严冰雪冷笑,“让他们等,等到天亮。”
可敌人没打算等。
第二波攻势来得毫无征兆。
前院残敌突然发狂般冲击火线,几人甚至抱着火把往自己身上点,硬生生烧出一条路。
与此同时,后院围墙外传来蹬墙声,第二批人翻入,直扑藏书阁。
“他们目标明确。”尉迟逸风脸色一沉,“要的是地库入口。”
“地库门在藏书阁下。”严冰雪已拔腿往那边跑,“钥匙在我身上。”
两人冲进藏书阁时,三名黑衣人正撬动地板机关。
尉迟逸风一刀劈下,最前面那人手腕断裂,惨叫倒地。
其余两人转身迎战,招式狠辣,全是杀招。
严冰雪抓起书架上的陶罐砸向另一人,趁其闪避,一脚踹中膝窝。
那人跪地,她顺势抽出银针,扎进他后颈,对方顿时瘫软。
最后一人见势不妙,竟从怀中掏出一枚铁丸,往地上一摔,浓烟瞬间弥漫。
尉迟逸风挥刀劈烟,追至窗边,那人已跃出。
他正要追,肩头突然一沉,接着是火辣辣的痛。
一支短弩钉在他左肩,箭头乌黑。
“中了!”严冰雪冲过来,一把将他拽到柱后。
“没事。”他咬牙,“没穿心。”
“废话。”她扯下衣襟,三下两下撕成布条,“你要死了,我拿药罐给你陪葬。”
他低笑一声,反手抓住她手腕:“若真死这儿,也算冲喜灵验。”
她一愣,抬头看他。
他脸色发白,额上冒汗,可眼神还是稳的。
“少贫。”她低头扎针封穴,又从药囊摸出解毒散往伤口拍,“你要是敢断气,我把你骨头熬成药渣喂狗。”
他没答,只盯着窗外。
烟散了些,人影晃动,越来越多。
“箭不多了。”他道。
“我知道。”她环顾四周,“地道口在书架后,可他们守着门。”
“那就等。”他靠在柱上,呼吸渐沉,“等他们进来,一个一个杀。”
外面脚步声逼近,刀刃刮地的声音刺耳。
书架被猛地推开,一人持刀闯入,身后跟着四个。
严冰雪抓起火折子,往地板一划——暗槽里的引线瞬间点燃,直通墙角水渠。
“走!”她拽尉迟逸风起身。
地面震动,水闸开启,地下水倒灌而入,顺着回廊冲向敌军主路。
哗的一声,前院火墙被扑灭大半,但水流也冲乱了敌阵。
“有效。”尉迟逸风撑着站起来。
“别废话。”她扶着他往暗道口走。
可刚迈一步,尉迟逸风突然将她往里一推,自己踉跄挡在前头。
一支箭擦过他耳侧,钉入书架。
门外,黑衣人重新列阵,弩机上弦。
严冰雪摸出最后一包药粉,手在抖。
尉迟逸风靠在她肩上,低声道:“钥匙……还在你身上?”
她点头。
“那就够了。”
他抬手,将刀横在身前。
门外,弩箭上膛声接连响起。